黎紫璇跟李子轩两人为了怕交谈被两个韩国人听到,干脆拿出手机来,一边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着,一边用通讯软体文字沟通。
李子轩:「今天人品大发,来吃个宵夜居然能撞到这两个傻棒子。」
黎紫璇:「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李子轩:「等一下要跟踪他们吗?还是妳可以给他们两人做记号,像那个印度人一样?」
黎紫璇:「我可以标记其中一人,这两人应该是在一起的,盯住一个应该够了。听他们说法,上面还有老大,他们只是小喽啰罢了。今天先不要动手,回去我们商量一下,想办法找出他们的老大。」
李子轩:「好吧,那现在我们是继续在这边观察他们呢?还是要先回去?」
这时候两人手机几乎同时收到一通讯息,是申景冰发来的讯息,要求两人明天早上见面谈一下案情。
两人手机同一时间响起时,两个韩国人似乎身体一僵,斜眼看了过来。
黎紫璇一脸愤恨的道:「走吧,老板居然这么晚还来短信,提醒咱们明天的简报。这根本是压榨劳工啊,还给不给人活了!」
李子轩也满脸无奈的道:「唉,如果不是为了那点微薄的薪水,我真想踹这无良老板一脚,然后将辞职书重重的摔他脸上。走吧,回公司加班呗。」
李子轩故意大声叫老板来结帐,一边向黎紫璇抱怨着杜撰出来的老板恶形恶状。两人相伴着走出了大排档,来到停车场。
李子轩吐了一口气道:「还好,你的急智似乎生效了,我可以感觉到那两个傻棒子刚开始好像有点警觉,后来就放松下来了。」
黎紫璇道:「对啊,搞他们这个行当的,警觉性特别高。申探长那个短信同时发给我们两人,差点坏事了。」
李子轩道:「我一路上没看到他们跟踪过来,应该没事吧。」
黎紫璇答道:「没事,他们继续在大排档喝酒,没有立即离开,应该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先回家吧,我有个想法,明天早上跟申探长一起讨论一下。」
李子轩急匆匆地道:「什么想法?跟我说说。透露点给我先听为快。」
黎紫璇神秘一笑,道:「不急,本姑娘自有妙策,明天见到申探长再一起合计一下。光咱们两个人,人手不够啊。好像快下雨了,我没带雨伞,先送我回家呗。」
将近午夜时分,萧山国际机场。
塞勒通过海关检验,在机场行李转运处领到了自己的行李,搭乘计程车住进了西湖畔的五星级香格里拉大酒店。
塞勒打开阳台的落地窗,带点湿气的西湖空气缓缓飘了进来。塞勒站在阳台上,面对着午夜的西湖,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随之将搭乘十几个小时飞机的疲惫,随着肺中的烟雾一起吐到了西湖上空。
西湖不满意自己的清新空气被污染了,扔了些湿湿的水气过来,尝试着要灭掉塞勒手上的烟。
塞勒是一个职业杀手,在赛博拉斯杀手榜排名第八,外号是「死神镰刀」。意思是他就是死神手上的那把镰刀,专门收割生命。塞勒本名叫做狄米崔柯里兰奇,塞勒就是死神镰刀 SCYTHE 的英文发音,用久了已经变成了他的名字了,几乎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名。
塞勒习惯用匕首,近距离暴起刺杀他的目标,遇刺的目标经常都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除了习惯用的匕首,塞勒事实上更喜欢用枪,他原本是前苏联特种兵的狙击手,一手枪法百发百中,能够射中两千米外飞舞中的蝴蝶。
苏联解体后,他从部队退下来后,就走上了职业杀手的行当。凭一手出神入化的神枪,加上神出鬼没的近身突杀技巧,让他闯下赫赫威名,在杀手榜上高踞第八,未曾落下神坛。
塞勒将托运的行李打开来,里面是一支伸缩喇叭。塞勒手法纯熟的将喇叭分解开来,打开其中一根管子,倒出六颗子弹。
经过一番拆解跟重新组合,很快的原本的伸缩喇叭变成了一支狙击步枪。这是塞勒特别设计的狙击枪,表面上是一支喇叭,经过适当的摆弄,就变成了一支狙击枪,虽然射程严重缩短到一千公尺,不过塞勒认为已经足够了。
由于中国对于枪械的管制极其严厉,塞勒无法在国内当地取得惯用的枪械,不得不将自己的狙击枪随机空运过来。
塞勒轻轻抚摸着组装完成的狙击枪,像是抚摸着情 人的肌肤,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多情。在塞勒的心目中,他的枪跟他的刀是永远不会背叛他的,比他的女人还要忠诚,比他的狗还要忠心。
当年他就是用他的匕首,将他女人跟她的情 夫虐杀在自己位于加贝尔湖畔的渡假小屋,还有那只该死的狗,亏得他养了他五六年,居然死心塌地的跟着那一对天杀的奸夫淫妇。
塞勒左手端起狙击枪,将脸颊贴到枪身上,感受着冰冷的枪身,似乎能感觉到从狙击回馈回来兴奋的悸动。透过狙击镜,塞勒瞄准着黑暗的西湖湖面,手指轻轻拂过扳机,彷彿他的子弹已经射穿李子轩的心脏。
非洲之星失窃的第三天,杭州迎来了秋天第一场雨,霪霪细雨放肆地洒向大地,饱受秋老虎肆虐的土地,贪婪地吸吮着天降甘霖。
早上七点不到,李子轩接了黎紫璇来到了杭州市警局附近的一家连锁咖啡馆,一进入咖啡馆,就看到空荡荡的咖啡馆内,申景冰一个人坐在咖啡馆的一个角落。抬头看到两人进来,申景冰举手招呼他们过去。
李子轩依然穿着他千篇一律的皱皱的灰色西装,彷彿他只有这么一套衣服,千年不洗,万年不换似的。
黎紫璇穿着一套黑色皮质裤装,上身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圆领恤衫,再加上一套合身的黑色皮衣外套,搭配黑色皮靴。合身的服装,将黎紫璇美好的身材表露无遗。
「如果手上再拿根皮鞭,这不活脱脱女王一个嘛!」申景冰第一眼看到黎紫璇走进咖啡馆时,脑中不由想起某种影片里面的某种角色,不过给申景冰一千个胆,他也不敢将心中这种想法说出口。
申景冰热烈欢迎道:「来啦,坐坐坐!喝点什么?」
两人分别点了拿铁咖啡跟特浓咖啡,又点了三明治跟蛋糕当早餐吃。
申景冰开门见山道:「不瞒两位,我现在对警局里面的同仁是谁也不敢相信,只能相信两位了。」
黎紫璇跟李子轩都一脸的惊讶,李子轩差点一口咖啡喷到申景冰脸上。
申景冰继续道:「首先我承认我对两位做了一些调查,小李你的教官跟我当年也曾经合作过几个案子,凭着老牛一句话,我绝对百分之百相信你。」
李子轩抓抓头道:「原来申探长认识牛教官啊,那我们还应该是一家人哪。」
申景冰转头对着黎紫璇道:「黎丫头妳这个小东邪更是不地道啊,瞒得我好苦。我不查不知道,查了吓一跳,知道了令尊的大名后,我差点吓出心脏病来。凭着令尊的赫赫威名,我真心认为这个案子十拿九稳一点问题也没有。」
黎紫璇满脸尴尬道:「申叔叔,原来您也认识家父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您的。他从小教育我要自己独立,不能依靠父母的名气。发生任何事情,我都要自己解决,他是不会替我处理属于我自己的事的。」
申景冰点头道:「没事!没事!我只是告诉你们两位,我调查了一下两位,了解两位的背景,如今我完全相信两位,从这一刻起,两位就是我的战友。」
「战友」就是你可以完全相信的人,是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的人,是每个人在战场上唯一可以互相倚靠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比自己配偶还要值得信赖的人。
李子轩跟黎紫璇双双动容,心里升起一种生死相依的感觉。
李子轩首先伸出右手,手心朝上,申景冰接着伸出右手,盖在李子轩手掌上,两人看向黎紫璇,黎紫璇马上伸出右手,叠在申景冰的右手背上。
「战友!」三人一起大吼一声。
「哐啷」一声,服务生被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将杯子砸地上了。
「等一下!」李子轩满头问号的道:「申探长你说黎丫头的父亲是谁?」
申景冰卖关子道:「这我可不会告诉你,你自己问小东邪去。」
李子轩又问道:「小东邪又是谁?」
申景冰朝黎紫璇努嘴道:「黎丫头就是小东邪啊,她父亲说她从小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小鬼头,一天到晚想些花招整人,满脑子鬼主意,又有一身神鬼辟异的神通,连她爹都搞不定她,活脱脱就是个小东邪。」
李子轩转头望向黎紫璇,眼里写满了「告诉我,快告诉我!」的企盼。
黎紫璇假装没看到,顾左右而言他:「申叔叔,今天找我们来有事吗?」
申景冰道:「今天就是想跟你们谈一下这个案子,我怕夜长梦多,我有一些想法,想跟你们合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