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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谁摸我?流氓!”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刺破夜幕,惊醒了睡梦中的众人。
李芳从被窝里跳起来,带着哭腔喊道:“有流氓!有流氓!”
林小满点上蜡烛,气愤地将布帘子掀开,朝着那群男人吼道:“哪个不要脸的?晚上净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种的站出来!”
男人们一个个睡眼惺忪,看了看林小满,然后换个姿势继续睡。
这些人是知青,他们30多个人被派到距离知青点100多公里外的农场收麦子。
两百亩麦子,全部人工收割,怎么着也得十多天才能干完。为了节约时间,他们就在地头上搭建了一个临时草棚,众人睡在大通铺上,男女之间用布帘子隔开。
连续三天晚上,凡是挨着布帘子睡的女生总会被惊醒,都说有人耍流氓。
作为女生组长的林小满,本以为男生恶作剧,就把所有男生都批评了一顿,可是没想到,类似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她愤怒了。
林小满见没人搭理她,就过去把正在装睡的男生组长程野拉起来,使劲摇晃他:“程野!你这组长怎么当的?男生耍流氓,你都不管?”
程野皱着眉头,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说着:“耍什么流氓?铺上这么挤巴,翻个身,碰到别人,这不很正常吗?”
此时,靠近布帘子睡的男生跳起来,指着程野,吼道:“程野,你什么意思?照你这么说,是我在耍流氓了?你血口喷人!”
程野瞪了男生一眼,说道:“我提你名字了?你急啥?怕不是被我说中了吧?”
男生撸起袖子,上前,跟程野扭打在一起,草棚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不一会儿,住在外面小棚子的几个指导员进来,呵斥道:“这是咋了?一个个都不累,是吧?还有力气折腾?不睡觉,去地里割麦子去!”
林小满见领队进来,便上前告状:“指导员,男生天天晚上耍流氓!”
指导员愤怒的将男生一个个踢出去:“今晚有月亮,地里看得清,都去割麦子!”
男生们抱怨道:“白天干一天了,晚上还得干,要命了!到底是哪个混蛋?连累我们一群人,别让我们逮到,否则有他好受的!”
指导员又对女生说:“赶紧睡吧!眼下就这么个条件,坚持坚持,麦收结束就回去了,别一有点动静就大呼小叫的。”
经过这一折腾,女生们也没了睡意,聚在一起讨论如何度过剩余的一个星期。
林小满说:“我们轮流守夜吧,每天晚上,上半夜,下半夜,各出一个人。”
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从当天夜里就开始抓阄,轮流守夜。
今晚就剩下后半夜了,林小满抓到了阄,她守夜。
女生们都睡下了,林小满面对着蜡烛,独自发呆。
过了一会儿,睡意袭来,林小满为了驱赶睡意,悄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书,津津有味看起来。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双绣花鞋,是禁书。”
林小满吓了一跳,慌忙把书合上,书皮竟然是伟人语录。
林小满回头一看,是程野!
林小满长舒一口气,用拳头软软打在程野身上,轻声撒娇道:“讨厌,吓到我了。”
程野拉着林小满出了草棚,来到外面低洼处,俩人蹲下,程野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野鸡蛋,塞到林小满手里,小声说道:“刚才在麦地里捡的,一会儿你烧水的时候,顺便一起煮了吃。”
林小满将野鸡蛋小心翼翼揣进口袋,轻轻靠在程野肩头,说道:“你对我真好。”
程野心里一阵悸动,想要干点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喊:“程野,你撒个尿这么半天,是不是故意偷懒?”
程野叹了一口气,高声回答:“拉肚子,这就完事了。”
林小满说道:“快去吧,别让他们发现咱俩。”
其实,林小满和程野早就偷偷确立了恋爱关系,但是生产队有规定,不能谈恋爱,所以,他们只能在人前假装关系不好。
次日,半宿没睡的男生依然得下地割麦子,他们个个筋疲力尽,又加上天气炎热,几个男生中暑了。
指导员指挥几个女生熬绿豆水,给那几个男生解暑。
突然,一个女生惊声尖叫起来:“死人了!”
一个中暑的男生死了,这下,一群人炸锅了!
男生们个个义愤填膺,对指导员抗议:“我们是人,不是牲口!我们要休息,我们要活着!”
出人命了,指导员们也怕了,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怎么把责任推出去。
很快,调查组就来了,他们挨个询问事情的经过。
其中一个指导员就想把所有责任推给程野,他说:“程野作为男生组长,没有起到很好的监督作用,使得男生女生之间有了矛盾,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我觉得追根溯源,主要责任在程野身上。”
调查组也很头疼,毕竟指导员们早就背地里打点过了,俗话说,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
程野并不知道指导员们对调查组说了那番话,他觉得这事,无论如何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晚上,林小满在浇水渠里洗澡,被程野撞见了,在荷尔蒙的刺激下,程野将林小满压在身下,还没干啥呢,突然有人来了,厉声喝道:“谁在那?干嘛呢?”
程野急忙站起来想跑,但是又不能丢下林小满,他站在原处,心想,大不了就承认跟林小满的关系,大不了接受惩罚,两年之内不准申请回城。
来人是调查组的,出来上厕所,无意中撞见了二人之事。
林小满见势不妙,短暂思考了几秒钟,突然哭喊着:“救命啊!程野耍流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