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那两个人狼狈地上了步行道，很快就消失在前面的树林里了，绮姿忍不住拍手叫好。
“张老师，你这么厉害呀！你以前是练过武功的吗？”她十指交叉着抱在胸前，满脸都是崇拜的神色。
张俊山笑了笑，道：“我哪里学过武功呀，只不过是小时候跟其他的孩子们干仗，打架打多了就学会了。”
“真的？”绮姿眼中闪着惊奇的目光。“我看你总是温文尔雅的，又极有耐心，真想像不出来你小时候还会经常打架的呀。”
“哈哈哈哈，人都是会变的嘛。”张俊山看着绮姿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其实呀，我一直到上大学时还在学校里跟别的学生打过架呢……”
可是话一出口，他马上就后悔了，觉得作为一个老师，不应该把打架当作一种荣耀来炫耀的，于是马上就闭嘴了。只是话已经出口了，正所谓覆水难收啊。
正当他担心绮姿会继续追问下去时，没想到她又改回到最初的话题了。
“你不知道哟，张老师，那个男的开始对我说‘要对你不客气了’，其实我心里还是挺害怕的，我真怕他打我一拳。”听绮姿这么一说，张俊山这才知道，即使到了现在，她还心有余悸呢。
“我不会让他碰你的，你就放心好了。”张俊山十分自信地说。
“我哪里知道你的腿已经好了呀？”绮姿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我觉得你的腿受伤了，如果他们要是来打我，你也只能口头上警告他们一下而已，无法跟那个男的打的。”
“不会的，即使我的腿断了，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别人欺负的。我宁可自己挨上一顿毒打，也不会让他碰你一根手指头的。”张俊山说得情深意切，让绮姿感到了从没有感觉过的安全感。
“张老师，你……你真好！”说这话时，她的两眼放光，眼神里闪着一丝的暧昧。说完，她又羞涩地低下了头。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张俊山一下子又想起了雪婉，好像又看到了她一般。
说到这儿，他们好像突然失去了话题。就这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氛围。
很快，这种气氛就被绮姿打破了。
只听她说道：“张老师，你的腿……你的腿，是不是已经好了？”
一听这话，张俊山知道她已经看出来了，现在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于是很不情愿地微微点了一下头，道：“应付平时的日常生活，应该算是痊愈了吧 ……”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这话时，心里却感到一丝的孤独和凄凉，好像美好的生活很快就要中断了。
他的心里确实很矛盾，他想留下绮姿，想让她每个周末都过来，可是现在自己的腿伤已经好了，已经没有继续聘用她的理由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在心里暗暗地盘算着。
“哎，张老师，现在你的腿好了，我想坐坐你的轮椅，你推着我走走怎么样？”绮姿的话一下子打断了他的思绪。
绮姿还没等张俊山回答，早就一蹦一跳地奔过去，一屁股坐到了轮椅上了。
“哦，这个轮椅，坐着还是挺舒服的嘛。”她说着，把两只手放在扶手上，抬头看着张俊山道。
“轮椅还是不错的，比拄拐杖走路，要舒服多了。”张俊山说着，也走了过来。
他走到轮椅后面，说了一句：“坐好了，开始走了。”说着，推起轮椅，向前走去。
“哇——开车了。”绮姿高兴地伸出双臂，举在空中，像一个公主在向周围的人们致意一般。
张俊山推着轮椅快步走着，微风迎面吹来，把绮姿两鬓处的零碎头发向后吹了过来。她脑后的马尾辫也随着轮椅的滚动，而左右摇晃着。
随着微风而来的，还有从绮姿头发上飘过来的洗发水的香味儿，让他陶醉不已。
他一边不停地用鼻子偷偷地吸着，一边又感到有一种猥琐、甚至是一种罪恶感。两种完全不同的情感在他的心里相互搏斗着，挣扎着，可最后还是自然本能战胜了理性。
“哎，张老师……”这时绮姿忽然仰起头，朝着身后的张俊山道：“你刚才说，你上大学时还跟人打过架，那是怎么回事呀？”
听她忽然又问起刚才自己说漏嘴的事了，张俊山后悔不已。
不过，他想了想，觉得告诉绮姿实情，也没有什么不妥的。雪婉在世时，绮姿还很小，即使雪婉跟女儿说过此事，绮姿也不会记得的。
“那是我刚上大学时候的事了，故事挺长的，你真的想听吗？”他笑着说。
“想听，想听。”绮姿兴奋地回道。
“那 ——好吧，我就讲给你听。”张俊山说着，慢慢陷入了沉思。
“那是我刚上大学时，来到了斯望工程学院。我爸爸有一个姓万的同学，在那里当教授，他写了一封信让我带给万叔叔，希望他们能照顾我一下，尤其是等到我毕业时，希望他能帮忙把我留在斯望。
到了大学后，我并没有想去找万叔叔，主要是不想麻烦他们。可谁知道，我去学校的澡堂子洗澡时，我爸妈给我带的生活费被小偷给偷走了。没有办法，也只好去找万叔叔借点钱，熬到下个月等家里寄来的生活费。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去万叔叔家，就遇到了他的女儿……”
说到这里，他放慢了脚步，似乎陷入了沉思。
“你的这个小万妹妹……长得好看吗？”绮姿似乎感觉到张老师与这个小万妹妹之间，要发生什么事儿，于是忍不住插话问道。
“她长得非常漂亮，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沦陷了……”张俊山陷入深深的思念之中了。
“真的？有那么好看呀。”绮姿说着忍不住回头瞥了张俊山一眼。“你有她的照片吗？ 她长得像哪个电影明星吗？”
张俊山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哪个明星都没有她漂亮，在我看来，她，就是最完美的了。”
“那后来呢？”绮姿忍不住追问道。
“本来我是没有很多机会见到她的，可是因为我的英语比较好，她妈妈便让我周末去她家，帮她复习英语。就这样，我每个星期都有机会去她家，见到她了。
我非常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开始时，我们都是在她家的客厅里一起学习的，后来她找机会说服了她妈妈，让她同意我们俩在她的闺房里学习。
可是后来我们俩的关系发展得很快，在学习时，我们老是忍不住粘在一起，也没有能好好学习，后来两个人的成绩都双双下滑，一下子就引起了她妈妈的注意……”
“她妈妈不喜欢你吗？”绮姿又忍不住追问道。
“她妈妈坚信‘门当户对’，觉得我们家配不上他们家，而且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她的女儿会看上我的，否则她绝不会让我们单独在一起学习的……”张俊山回答道。
“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门当户对’呀。”绮姿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啊，现在没什么人还这么想了，可是那个时候，讲究‘门当户对’的人还是很有市场的。”
“那后来呢？”绮姿忍不住继续追问道。看得出来，她对张俊山的故事，是很感兴趣的。
“后来嘛，那当然是不再让我去他们家了，除非有事……”张俊山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回答道。
“那……那……那你们俩，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吗？”绮姿的声音中带着焦虑。“那你们该怎么办呀？”
张俊山顿了顿，接着道：“后来我的一个老乡给我出主意，让我到她的学校去堵她，就这样，我们又可以偷偷地相会了。她平时上学时，我每天都在她放学时去她的学校门口堵她。”
“那太好了！这样她妈妈就不会发现了。”绮姿兴奋地说。“那后来呢？”
“后来好景不长，还是被发现了……”张俊山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她不来上学了，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后来又怎么样了？”绮姿心急火燎地又追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