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的差评，简直惨不忍睹。
秦宵昼仔细翻看了一下，发现差评主要集中在“孟婆汤”这一项商品上，
“用户‘孟婆汤爱好者’评价：差评！孟婆汤味道越来越淡了，完全没有以前的浓郁，怀疑掺水了！”
“用户‘投胎积极分子’评价：差评！孟婆汤效果大不如前，喝了之后记忆还是模模糊糊的，投胎体验极差！”
“用户‘忘不了前任’评价：差评！孟婆汤根本没用，喝完还是忘不了我的负心汉前任，差评差评差评！”
……
掺水？效果减弱？
秦宵昼眉头紧锁，心里嘀咕，难怪自己上次喝了，跟喝白开水似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这阴曹地府也搞产品质量问题？
好奇心让他决定亲自去忘川河畔走一趟，问问孟婆到底怎么回事。
再次踏足忘川河畔，景象一如既往。
血红色的河水无声流淌，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和腐朽味。河岸边排着长队的鬼魂，手里捏着号码牌，神情呆滞，眼神空洞，如同等待出厂的零件。
奈何桥头，孟婆依旧穿着那身洗得有些发白的JK制服，正机械地舀着汤。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偶。脸上虽然化了妆，但浓重的黑眼圈和掩不住的疲惫，昭示着她最近状态不佳。
秦宵昼刚走近，还没来得及开口，孟婆就抬眼瞥了他一下，语气冲得很。
“干嘛？催单？没看正忙着呢？”
显然，她心情极差。
“孟婆，不是催单。”秦宵昼赶紧摆手，点开手机屏幕，把那些差评怼到她面前，“我是想问问，这孟婆汤的差评怎么回事？这么多鬼说味道淡了，效果差了，是不是汤出问题了？”
孟婆一看那些差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刚画好的眼线似乎都扭曲了。她“哐当”一声把汤勺扔进锅里，溅起几滴浑浊的汤水。
“唉！”她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怨气，“还不是为了那该死的KPI！”
“KPI？”秦宵昼一怔，这词儿听着耳熟，但从孟婆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阴间也搞绩效考核？
孟婆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苦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弄：“你以为就阳间卷？地府卷起来更要命！管理地府业务指标德是十殿阎王，殿下了死命令，孟婆汤的销量、好评率，直接挂钩我的绩效奖金，还有年底评优！评不上优，说不定连这奈何桥头的摊位都保不住！”
秦宵昼听得目瞪口呆，这信息量有点大。阎王爷亲自抓KPI？孟婆还有失业风险？这地府比他想的还要现代化。
孟婆越说越激动，指着排队的长龙，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看看！现在每天要投胎的鬼，比以前翻了好几番！指标年年涨，汤料就那么多，我上哪变去？为了完成任务量，我只能……稍微往里面加点忘川水，不然锅都熬干了也供不上啊！”
她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眼圈泛红，精致的妆容眼看就要花了。
“可掺了水，效果……”秦宵昼皱眉，这不就是商业欺诈吗？
孟婆无奈地摊手，脸上写满了“我也没办法”：“效果？呵呵，现在哪还顾得上效果！差不多得了，能让他们稀里糊涂过了桥，安安稳稳去投胎就行了。真要一点记忆不留，我得累死！再说了，现在有些鬼精明得很，真忘了前尘往事，到了下辈子混得不好，还要投诉我服务不到位，影响他人生规划呢！”
这话听着荒唐，却又透着一股子现实的无奈。为了KPI，孟婆也只能在规则边缘疯狂试探。
秦宵昼一时无言。这阴间的职场压力，看来一点不比阳间小。
孟婆擦了擦眼角，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秦宵昼的胳膊，眼神里重新燃起希望：“对了，小秦！你脑子活络，在阳间送外卖肯定见多识广，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这KPI搞上去？又不至于掺水掺得太离谱？”
“我？”秦宵昼指了指自己鼻子，有些发懵。他一个送外卖的，哪懂地府运营？但是吧，他一个商科系毕业生，专业对口啊。
“你肯定行！”孟婆抓得更紧了，语气急切，“你想啊，现在鬼魂这么多，需求肯定五花八门。光靠一种原味孟婆汤，怎么可能满足所有鬼？咱们……咱们可以搞点新花样啊！开发新品！”
新品？
秦宵昼脑子里仿佛有道闪电划过。
对啊！新品！
既然原味汤产量跟不上，质量又不能保证，那就搞“差异化竞争”！开发不同口味、不同“功效”的孟婆汤，满足不同鬼的需求，说不定还能拓展新市场，提高客单价！
思路一下打开了。
“孟婆，我好像有点想法了！”秦宵昼也兴奋起来。
孟婆立刻来了精神，脸上露出期待：“快说快说！什么好主意？”
秦宵昼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商业策划”：“孟婆你想，现在的鬼，口味多刁啊。原味汤喝了几千年，早腻了！咱们可以搞点刺激的！比如……麻辣味孟婆汤！给那些无辣不欢的鬼，最后爽一把！还有……芥末味的！保证提神醒脑，忘得彻底！再来个……香菜榴莲双拼的！挑战味蕾极限，专供重口味爱好者！”
他越说越起劲，孟婆听得一愣一愣的，表情从期待变成惊恐，最后有点反胃。
“香菜……榴莲？这……这能喝吗？”孟婆嘴角抽搐，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怎么不能喝？”秦宵昼一拍大腿，“现在讲究的就是一个个性化！口味越独特，越有话题度！你想想，那些生前就好这口的鬼，死后发现还能喝到，得多惊喜？保证一传十，十传百，你的汤摊前队伍排到酆都城外！”
孟婆半信半疑，但听到“队伍排到酆都城外”，她动摇了。KPI，奖金，年终评优……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