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在阳间咋用呢？”他忍不住吐槽，辛辛苦苦跑到阴间来送外卖，总不能就挣一堆废纸吧？
饿死鬼咧开嘴，露出两排森白的、长短不一的牙齿，那笑容比哭还吓人：“放心吧，我们这儿的冥币，到了阳间就自动变成了人民币，汇率1：1”
秦宵昼手一抖，差点把冥币扔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手里的那张皱巴巴的纸钱，心脏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这……这是真的？发财了？！这是100块钱小费？比平时有些抠门顾客给得大方多了！刚才的恐惧和恶心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淡了不少。
饿死鬼似乎对他这反应很满意，又打了个嗝，身影渐渐变淡，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飘忽的话：“下次……下次还点你家的……”
秦宵昼赶紧把那百元“巨款”放进外卖箱，也顾不上害怕了，按照来时的方法，默念咒语。眼前光芒一闪，阴冷腐朽的气息瞬间退去，他又回到了那个阴雨绵绵的墓园，他的小电驴也好好地在他屁股下面颤抖。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后座上的外卖箱。果然，那张冰凉的冥币，安安静静地躺在箱底。而在冥币旁边，还多了一张同样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用像是鲜血写成的字迹：
“新手任务完成。明日请准时上班，迟到后果自负！”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秦宵昼看着纸条，又看看手里的冥币，再想想那个恐怖的饿死鬼和诡异的阴间，只觉得这世界真是彻底疯了。他好像……被强行绑定了一个不得了的工作？
秦宵昼看看纸条上那血红色的字迹，再看看手中的冥币。皱巴巴的，手感粗糙，跟手纸的形状很类似，还带着淡淡的阴气。
真的能换钱？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秦宵昼捏着冥币，快步走到墓园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店员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小伙子，正坐在收银台后玩手机。
“你好，结账。”
秦宵昼拿起货架上的一瓶矿泉水，放到收银台上，顺便把递了张冥币也递了过去。
店员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收银台上的皱巴巴的纸钱。眉毛瞬间拧成了麻花。
“哥们儿，这清明节还没过完呢，就开始烧纸钱了？这玩意儿给谁呢，想我嗝屁嘛？”
果然不行吗？秦宵昼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倒也没太失望。他讪讪一笑，刚要换人民币付款。
“叮！检测到宿主首次使用阴间货币，自动激活[财运通天]系统！”
“[财运通天]系统已绑定，竭诚为您服务！”
“新手福利：冥币提现额度已开启，首次提现免手续费！”
“是否立即提现？”
一连串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秦宵昼愣住了。系统？金手指？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点懵。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收银台上的扫描器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店员小哥惊呼一声。“卧槽！什么情况？”秦宵昼低头看去。
只见收银台的显示屏上，矿泉水的价格后面，竟然多出了一个“+100”的字样。
总价：2元+100元。
多出来的一百块钱。正是那张冥币的面额！他眨了眨眼，再次确认，不是眼花。
是真的！冥币竟然真的在人间自动兑换成了人民币！
而且，还是直接在便利店的收银系统上显示的。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秦宵昼心中狂喜，恨不得仰天长啸三声。他强压住激动的心情，故作镇定地对店员说道：“没问题啊，小哥你再看看”
店员小哥一脸懵逼，稀里糊涂地收下了那张冥币。找98块的时候，还好奇地问道：“哥们儿，你这钱哪来的？挺特别啊。”
“路边捡的，嘿嘿。”
秦宵昼含糊其辞地应付了一句，拿着矿泉水，逃也似的离开了便利店。他生怕店员小哥反应过来，再把冥币还给他。回到电动车旁，秦宵昼再次拿起手机，这时APP里又变成了阳间的外卖订单系统，只是出现了一个阴间版本的选择键，秦宵昼赶紧把手机揣兜里，心中暗想，回去再研究吧。
心情还是很美腻的，发财了！这下真的要发财了！秦宵昼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一块冥币就能换一块钱，那要是送上一百单，一千单呢？岂不是轻轻松松月入过万，走上人生巅峰？想想就刺激！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秦宵昼捏着刚到手的几张钞票，匆匆冲出外卖分部。正是下班高峰，街上人车混杂，但他此刻心里只有医院。王德发早就走了，还是平时关系不错的小刘多等了他一会儿，才把这几天的外卖钱算清。
“谢了，小刘！”秦宵昼朝身后喊了一句，跨上吱呀作响的电动车，拧动把手就冲了出去。
这点工资，刚够支付父亲下一阶段的靶向药费用，也许还要再搭进去一点。文物局那边的工资，还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一如既往地刺鼻。秦宵昼轻车熟路地找到缴费窗口，排队，递钱。看着收费员面无表情地将那一沓还带着他体温的钞票点过、收走，打印出一张薄薄的收据，走出缴费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果然，除了几枚硬币叮当作响，已经空空如也。刚才那点因为意外之财而升起的兴奋，瞬间被现实浇灭了大半。他苦笑了一下，父亲的病就像个无底洞，多少钱填进去都听不见响。
骑着电动车回到那间租来的老旧宿舍，已经是晚上。秦宵昼疲惫地踢掉鞋子，把自己摔在硬板床上。他没开灯，任由窗外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进来，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静默了片刻，他猛地坐起身，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映着他眼中复杂的神色——有疲惫，有焦虑，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期待。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那个图标简陋，甚至有些诡异的“阴间外卖AP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