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9:30,陆唯一此刻正透过国鼎大厦13层的玻璃,看向江上路过的游轮。
她的病人大多是有钱人,他们平日挥金如土,纵欲无度,有一些见不的光的隐疾,一般都会提前打电话预约才过来。所以她平日里忙碌的时候少,还算清闲。
当时钟指向10点钟的时候,陆唯一在转椅上转了半圈儿,视线再次停在那些照片上面。
一个月前,她的丈夫张国强没有征兆的离家出走,几天前的一个早晨,他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份离婚协议书回家。
“陆唯一,我们离婚吧,我爱上别人了!”张国强冷冷地说。
陆唯一暗叹这一天还是来了,她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餐,环着手冷冷看着他和他怀里的女人。那女人看起来不过20出头的样子,柔软的长发,精致的脸庞,身上有种柔弱得让人心疼的气质。 她紧紧拉住她丈夫的胳膊畏畏缩缩地不敢直视她。
张国强搂着女人自顾自坐在沙发上,又摆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才盯着陆唯一冷冷道:“小软已经怀上我的孩子,我必须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我必须和你离婚!”
陆唯一愣了一下,在她印象里,张国强一向是个温柔体贴且讲道理的男人,此时才发现原来他不仅道理讲的好,歪理也讲得如此顺畅。
两人对视许久,陆唯一默默起身走到卧室。不一会再次回到客厅时手里多了一个公文袋。她将文件袋扔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淡淡道: “回去再拆封吧,这算是我提前送给你们孩子的礼物。”
张国强两人被这一波操作搞乱他们的阵脚,两人互相看了看迟疑着没有去拿。片刻后,张国强突然起身,他攥着拳头的手青筋暴起,青着一张脸指着陆唯一吼道,“陆唯一我受够你这种不阴不阳的态度了,你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我不可能和你过一辈子,不,任何男人都不能接受!”
陆唯一呡了呡嘴没有说话,从容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切完毕后,又拿起摆在架子上的那对前清琉璃水晶杯,递给李国强怀里那个从始至终躲在他怀里的女孩儿。
“看你喜欢这个,送给你好了!”
她注意到女孩在他们说话时在偷看屋里的陈设摆饰,眼睛里闪着不寻常的光亮。女孩儿迟疑着没有接过,开口的声音柔柔怯怯地,“对不起姐。我不是故意要插足你们,只不过我和老师是真心相爱的……”。
“没关系,”我将杯子放到她手上,柔声道。“这杯子我都舍得,何况是他?”
“陆唯一!”张国强再次爆喝一声。“你这冷的像冰的女人,你说你到现在还傲个什么劲儿,你……你不过是被我甩掉的大龄已婚妇女而已!”
“还好,我的事情以后也不用你操心了!”我冷冷抛出这句话,重新回到桌子旁拿起勺子吃早点。
“你!”张国强还想说些什么,女孩这时急忙拿起桌子上的协议书和我给他们的文件夹,拉着处于盛怒边缘的张超离开。
门再次阖上时,我将碗筷扔在水池里,身体重重的跌在沙发上再没有一丝力气。不久之前,我去医院找老同学,恰好看到张国强带着一个女孩去了妇产科。当时大脑里一片空白,还想他只是陪朋友来的。不过晚上回家的时候,却发现衣柜里属于他的衣服都已经空了……随后就是杳无音信的玩失踪。所以对于离婚这件事,我早已有心理准备,甚至早早地做好了财产分割。
毕竟夫妻一场,好聚好散。
他们带走的那份文件是我亲手撰写的财产分配书,里面写明:家里两套房子,其中一套房子归他们,车归他们,市值30多万的股票也归他们。在文件的末尾有我的亲笔签名。
10:00钟声响起,将我思绪唤回。太阳光线变得有些刺眼,我眯起眼睛神思再次飘远。
我和丈夫张国强是通过家里人介绍认识的。他是大学教授,样貌端正,待人接物也很有一套,深受老人家的喜欢。
张国强对我是一见钟情,见面后很快便发起了强烈的攻势。我当时坦白告诉过他,我身体有些问题,恐怕不能生孩子。可他说就是喜欢我,想要陪着我一辈子,他也不想要孩子,丁克一直是他向往的生活。
就是因为这句话,我才下决心和他交往。可才不过两年他就找了别的女人,还怀了孕带到家里逼婚。
眼底涌上一团烟醞,我不禁想,这世界上真的还有所谓的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