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艰难打工 饱尝辛酸
人才市场的铁皮顶棚在烈日下嗡嗡作响,林宇攥着皱巴巴的简历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他的白衬衫洗得发灰,领口处还留着去年高考时蹭上的墨渍。招聘台前,戴金丝眼镜的HR扫了眼他的学历,随手把简历丢进废纸篓:"学历不够,下一个。"
角落里,叼着烟的工头王强拍了拍他肩膀:"小子,搬砖干不干?日结150。"王强的安全帽上沾着水泥渍,说话时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林宇盯着对方磨破的劳保手套,喉结动了动:"包吃住吗?"得到肯定答复后,他默默跟着工头钻进了装满钢筋的小货车。
工地在城郊的荒地上,活动板房像铁皮蒸笼。林宇领到的工作服有股刺鼻的汗酸味,裤腿还沾着干涸的水泥块。"听好了!"工头用沾满油渍的喇叭喊道,"一车砖500块,搬完才能吃饭!"正午的太阳悬在头顶,温度计显示42度,林宇抱起第一块砖时,粗糙的表面瞬间磨破了掌心的薄茧。
"新来的!磨磨蹭蹭干什么!"监工老张的橡胶棍敲在砖堆上,震起呛人的粉尘。林宇加快脚步,肩膀上的麻袋勒进皮肉,汗水混着砖灰流进眼睛,火辣辣地疼。傍晚收工时,他数了数手掌,大大小小七个血泡,在水龙头下冲洗时,疼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同宿舍的老周递来盒创可贴:"忍着点,过几天就习惯了。"老周的指甲缝里嵌满黑泥,说起话来带着浓重的方言,"我儿子也在读书,咱不拼命不行啊。"
三个月后,林宇转去"鸿运酒楼"当服务员。凌晨五点的后厨,蒸汽裹着油烟扑面而来。领班李姐叉着腰训话,金戒指在晨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客人就是上帝!谁敢顶嘴,立马滚蛋!"林宇的任务是端菜、收盘子,还要负责清理包厢里呕吐物。有次打翻了顾客的红酒,他跪在地上擦了半小时地毯,膝盖被磨得红肿。
最难忘那个暴雨夜。西装革履的赵先生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头发!菜里有头发!"林宇盯着碗里那根明显不属于后厨的栗色长发,喉咙发紧。"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换......""换?"赵先生冷笑一声,染着蔻丹的女伴跟着起哄,"我们可是VIP客户!"老板闻讯赶来,满脸堆笑地免了单,转头却把工牌摔在林宇面前:"扣三天工资!不长眼的东西!"
更衣室里,林宇对着生锈的镜子擦掉眼泪。新来的服务员小陈偷偷塞给他个热包子:"别往心里去,我上个月还被骂'连狗都不如'呢。"小陈是个十七岁的姑娘,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说话时总爱咬嘴唇,"等攒够钱,我想去学美容。"
深夜下班,林宇踩着积水往家走。霓虹灯牌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工资条——扣除罚款后,到手的钱刚够给奶奶买降压药。远处工地的探照灯刺破黑暗,他想起高考前那个挑灯夜战的自己,突然觉得,那些曾经以为熬不过去的苦难,或许只是命运设下的第一道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