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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梦望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在玻璃上投下斑驳光影,像极了她支离破碎的生活。徐凡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在她心底划出一道道伤口,而她却无力反驳。
与教授的那段关系,曾是她黑暗生活里的一抹微光,却最终沦为欲望的牺牲品。还记得最后一堂课结束后,男人带她去开房的那个夜晚,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却掩盖不住施梦内心的不安。
男人的饥渴如同野兽,施梦的世界瞬间崩塌。她的尖叫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换来的却是男人的无视与更强烈的侵犯。那一瞬间,她感到自己被彻底背叛,曾经的温柔与爱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干什么!”施梦愤怒地质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男人的道歉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随后的行为对施梦来说,只是一种折磨。她拒绝了他要求的咽下,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绝望。
暑假的等待,换来的却是男人的一条短信。“下学期开始,我要到英国去做两年访问学者。我太太会跟我一起过去,儿子已经拜托给了亲戚,所以小施老师你不用过来上课了。很高兴遇到你。再见。”简单的几句话,将施梦的世界彻底击碎。她疯狂地寻找,却再也找不到那个曾经让她心动的男人。
那段经历让施梦对性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厌恶,也让她对爱情失去了信心。直到遇见沈昔,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幸福。沈昔的才华、温柔和体贴,让她毫无保留地爱上了他。然而,两人在性方面的分歧,却成为了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分手两个月,沈昔的冷漠让施梦痛苦不堪。她试图挽回,却一次次被拒绝。“其实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男人应该会很喜欢。至于和你做爱感觉好不好,呵呵,别人不好说,我觉得,一般。”徐凡的话刺痛了她的内心,她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曾经的爱情。
“为什么?”施梦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充满了迷茫。徐凡的解释让她更加绝望,她意识到自己在男人眼中,或许只是一个满足欲望的工具。
“那是你这样的男人……”施梦的反驳显得那么无力。她开始为自己今晚的行为感到后悔,本想在徐凡这里寻找安慰,却发现自己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之中。
回想起出门前给沈昔打电话的情景,施梦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沈昔的冷漠让她彻底清醒,她知道,这段感情已经无法挽回。
施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她决定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走在街头,施梦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感到无比的孤独。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但她知道,她必须重新开始。
“性,对爱情,是没有意义的。”施梦在心里默默地说。她决定放下过去的痛苦,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遇到一个真正爱她、懂她的男人,一个能够接受她的全部,包括她对性的恐惧和厌恶的男人。
施梦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知道,生活还在继续,她必须勇敢地面对未来的挑战。
沈昔收到施梦的短信时,摄像机三脚架的金属部件还带着夜风的凉意。他在滨江大道蹲守了九十分钟,只为捕捉货轮驶过灯塔时,那束白光掠过江面的十秒镜头。回到工作室拧亮台灯,才发现锁屏界面上的未读信息:“我想和网友开房,你觉得怎么样?”
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三秒,显示器蓝光在他眼下投出青黑阴影。这是分手后的第47天,施梦的来电显示仍躺在最近通话首位,只是备注名早已从“梦”改成了全名。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帮她调试投影仪的场景——那时她总在衬衫领口别一枚珍珠胸针,讲解PPT时会无意识摩挲锁骨下方的胎记。
短信提示音惊醒了蜷在沙发上的流浪猫。沈昔扯松领带,后颈还沾着外滩的海盐气息。前女友的紧急委托让他连续五天日均睡眠不足四小时,此刻太阳穴正突突作痛。施梦的问题像一道突兀的数学题,在满脑子分镜头脚本的间隙里,竟找不出合适的解题公式。
他最终敲下六个字:“三思。注意安全。”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流浪猫跳上桌面,尾巴扫过摊开的分镜手稿。沈昔望着纸页上歪扭的批注,突然想起这个项目的甲方代表,正是三年前和平分手的前女友。她在电话里说“只有你能救场”时,声音里带着当年一起熬夜改论文的笃定。而施梦,从来学不会这种举重若轻的默契。
关机前,他瞥了眼手机相册里的备份——那是施梦去年生日时,两人在樱花树下的合影。她的头靠在他肩上,发梢沾着花瓣,而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取景器上。现在想来,这段感情更像他执导的某部短片,精心设计的场景里,女主角却总对不上预设的情绪。
施梦盯着手机屏幕,台灯的光晕在睫毛下投出颤动的影。徐凡掀开被子的响动让她惊觉自己只穿着内衣,指尖慌乱地扯过床单时,后颈的淤青蹭到了枕头边缘。这个动作让她想起大学时被偷的那条内裤,同样在陌生的房间里,同样要面对男人赤裸的目光。
“他说什么?”徐凡的声音混着浴室残留的薄荷味,从床尾传来。施梦看着他穿得整齐的白色衬衫,领口纽扣却随意敞着,露出锁骨下方的红痕——那是刚才争执时她指甲留下的印子。短信内容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把最后一丝尊严,摊开在这个刚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面前。
徐凡的笑意在喉头打了个转,最终化作一声轻咳。他见过太多用极端方式试探感情的女人,施梦的笨拙让他想起刚入职时,那个在酒局上把口红印在高脚杯沿的新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小腿的丝袜纹路,触感像极了办公室里那盆总被她浇死的绿萝——脆弱,却带着倔强的生机。
“死心吧。”他的拇指按在她膝盖的凹陷处,感受着肌肉瞬间的紧绷,“真正在乎的人,不会让你在深夜发这种短信。”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打在空调外机上,像极了那年社团庆功宴的劝酒声。施梦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突然发现徐凡的领带夹,正是沈昔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同款。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母亲发来的养生文章。施梦盯着屏幕上的“红枣汤做法”,想起上周回家时,父亲偷偷塞给她的抗抑郁药。那些白色药片躺在化妆包最底层,和沈昔送的翡翠镯子挨着,在今晚的混乱中,都成了模糊的存在。
徐凡的手滑向她的腰际,施梦条件反射地缩成一团。这个动作让她想起教授离开前的那个夏夜,同样的汗湿床单,同样的无力感。但此刻更令她窒息的,是沈昔回复里的克制——那六个字像一道玻璃墙,明明白白地隔开了曾经的所有可能。
“要喝点什么吗?”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沙哑。徐凡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她抓过睡袍时,肩带滑落露出的蝴蝶骨。这个瞬间,他忽然觉得施梦像一件修复了一半的古董,裂痕里嵌着经年的尘埃,却在某个角度折射出意外的光。
雨声渐歇时,施梦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霓虹。徐凡在卫生间放水的声音里,她摸出手机删除了那条短信。对话框里,沈昔的头像静静躺着,像一枚褪色的邮戳,盖在她人生最潮湿的那页。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她突然想起沈昔工作室墙上的字:“所有未说出口的,终将在沉默里结晶。”
此刻的沉默里,施梦终于明白,有些试探永远得不到答案,就像她永远无法问出口的那个问题——在他心里,自己究竟是未完成的剧本,还是该被剪辑掉的废片?夜风掀起窗帘,她看见徐凡映在瓷砖上的影子,正对着镜子调整领带,突然觉得这个夜晚,不过是漫长人生里,又一个需要快进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