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冷气开得很足，江沉却觉得后背渗出一层薄汗。
投影仪的光束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新秘书小李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单薄。
对面王总第三次看表时，钢笔在记事本上敲出的节奏已经暴露了不耐。
"江总，"王总突然合上文件夹，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直刺过来，"这个项目之前都是季星柚对接，现在换人..."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不合适吧？"
江沉嘴角的弧度僵住了。
他看见小李握笔的手指微微发抖，投影仪的光映在年轻人额头的汗珠上。
"季星柚已经离职了。"江沉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王总，我们公司其他员工也很专业，一定能把项目做好"
"我只认季星柚。"王总已经站起身，西装袖口扫过咖啡杯，"他不在，这生意..."公文包扣带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就算了。"
会议室的门关上时，江沉注意到王总留在桌上的名片，边缘还沾着咖啡渍，就像他此刻溃不成军的体面。
小李急得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目光焦灼地望向江沉，眼中写满恳求。江沉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季星柚的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季星柚慵懒的声线："江总，有何贵干？"
"季星柚，"江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刻意放得平缓，"客户指定要你负责这个项目，能不能回来帮个忙？"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轻嗤："江总，我现在是自由身了。况且..."他拖长了音调，"我现在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何必回去看人脸色？"
江沉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机几乎要被捏碎："季星柚，"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这是公事，希望你能有点职业操守。"
江沉的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便传来季星柚漫不经心的轻笑。
“职业操守？”季星柚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江总，当初你逼我喝酒的时候，怎么不提职业操守？”
江沉眉头紧锁，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沉默了一瞬，终于压低声音道：“季星柚，过去的事我道歉，但这个项目对公司很重要。”
“哦？”季星柚似乎来了兴致，语调微微上扬，“有多重要？值得江总亲自低头求我？”
小李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江沉的眼神沉了沉，语气却依旧克制：“条件你可以提，只要你肯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季星柚轻笑一声，慢悠悠道：“好啊，那我要项目利润的百分之三十，外加你亲自来我家谈。”
江沉眸光一冷：“季星柚，你别太过分。”
“过分？”季星柚嗤笑，“江总，现在是你在求我，不是我求你。”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的忙音在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江沉盯着黑掉的屏幕，脸色阴沉得可怕。
小李小心翼翼地问：“江总，现在怎么办？”
江沉缓缓放下手机，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备车。”他冷声道，“我去会会他。”
电话挂断后不到半小时，门铃就响了。
季星柚慢悠悠地晃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江沉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忍不住勾起唇角。他故意磨蹭了几秒才开门，倚在门框上，笑得散漫：“哟，江总来得真快，这么迫不及待？”
江沉冷冷扫了他一眼，径直走进屋内，声音低沉：“直接谈条件，别浪费时间。”
季星柚关上门，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跟在他身后：“急什么？既然都来了，不如喝一杯？”说着，他从酒柜里拎出十瓶高度白酒，一字排开摆在茶几上，挑眉看向江沉：“刚才电话里没说完，江总要是能一口气喝完这些，我明天就回公司，怎么样？”
江沉盯着那排酒瓶，眼神骤冷：“季星柚，你适可而止。”
季星柚轻笑一声，忽然凑近，呼吸几乎拂过江沉的耳畔，压低嗓音道：“那……换一个条件？”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江沉的领带，拖长了音调：“或者，江总愿意当我的床伴……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江沉猛地攥住他的手腕，眼神凌厉：“你玩够了没有？”
季星柚任由他扣着自己，笑得恶劣：“怎么，这就生气了？”他微微偏头，故作无辜：“明明是江总来求我的，怎么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
江沉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按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季星柚，你是不是觉得，我真拿你没办法？”
季星柚仰头看着他，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但嘴上仍不饶人：“哦？江总想怎么‘对付’我？”
江沉眸色深沉，缓缓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如你所愿。”
江沉的手指狠狠扣住季星柚的下巴，力道大得让他无法挣脱。季星柚瞳孔微缩，还未反应过来，江沉已经低头狠狠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几乎让季星柚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挣扎，却被江沉单手钳住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仍死死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承受这个近乎惩罚的吻。
直到季星柚呼吸急促，眼尾泛红，江沉才稍稍退开，嗓音低沉暗哑：“现在，能好好谈工作了？”
季星柚急促地喘息着，嘴唇被吻得发麻，却仍不甘示弱地冷笑：“江总这是职场性骚扰？”
江沉盯着他，目光幽深：“是你先挑衅的。”
季星柚别开脸，咬了咬牙，最终嗤笑一声：“行，我回去。”他抬眸，眼底带着几分挑衅，“不过江总最好记住，这次是你求我的。”
江沉松开钳制，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淡淡道：“明天九点，别迟到。”
季星柚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看着江沉转身离开的背影，眼底情绪翻涌。
江沉舔了舔被咬破的唇角，低声喃喃：“……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