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樊昕回了老宅去见老爷子,萧令珩作为贴身保镖,自然也随同在侧。
老宅建在半山腰上,是座三进的大宅院。
陈助理开车将人送到了老宅的正门处。
萧令珩跟着樊昕下了车,在看到正门口的那两座石狮子和模样复古的宅院时,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怔愣了一瞬,这复古的院落勾起了他的思乡之情。
门口站着两名保镖,见到来人,两人齐声喊了句:“大小姐好!”
樊昕朝两人点了点头,接着越过他们领着萧令珩进了朱红色大门,经过影壁时,樊昕朝萧令珩低声交代道:“一会见到我外公,你千万别出声,继续装哑巴就好。”
萧令珩一直在打量着周边的环境,闻声,他收回视线,眉头拧了拧,没有应话。
忽然,樊昕脚下一顿,回头面色凝重地朝他继续说道:“老爷子疑心重,肯定会暗中观察你,你可千万千万别露出马脚来,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萧令珩依旧没出声,只不过面容变得有些沉肃。
穿过前院,跨过垂花门,刚踏入内院,就见一只黑色杜宾犬飞快的朝他们跑来,一名保镖紧紧拉着绳索跟在它后面。
樊昕隔三差五会过来,杜宾犬认识这位小主人,每逢见着都会很兴奋地出来迎接。
这是一条大型看护犬,老爷子刚弄回来时,还未被驯化,见人就吠,樊昕生怕它突然扑上来啃自己一口,都不敢来老宅。
后来,被老爷子强行叫来刷脸,一来二去,杜宾犬记住了她,对她也有了好颜色。樊昕见这狗东西如此上道,也生出了几分喜欢,时不时的会摸摸它的狗头,逗它玩玩。
樊昕看到这飞奔而来的杜宾犬,忍不住翘起唇角,摸了摸它的脑袋,欣喜道:“小东西,是不是想我了?”
萧令珩警惕地看了眼眼前这只如狼一般大的狗,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品种。
而跟樊昕撒完娇的雷霆终于注意到了小主人身后站着的陌生面孔,顿时呲牙咧嘴地对着人吠起来。
不等樊昕出声制止,萧令珩一个眼神便叫雷霆生出惧意的往后退了退,连吠声都小了,到最后直接闭上了狗嘴。
见到这一幕,樊昕和一旁牵着绳索的保镖都不禁有些诧异,目光错愕的看向他。
樊昕惊奇道:“雷霆竟然会怕你?它可从未怕过什么人,你是第一个!”
萧令珩在听到‘雷霆’这个名字时,神情微愣了一瞬,张口就要询问什么,却在看到一旁站着的外人时,再次抿住了嘴唇,他现在得装哑巴,不能说话。
他曾经的坐骑便唤‘雷霆’,所以听到这个名字才会露出怔愣的神色,没想到这条狗也唤雷霆,一时不禁有些唏嘘,忍不住怀念起那匹同他征战多年的战马来。
以至于,再次看向雷霆的目光都少了几分戾气。
雷霆便是被他刚刚的戾气所慑,收起那一身的嚣张,当起了缩头狗。
萧令珩曾驯服过多匹烈马,对付一只狗自然不在话下。
就在这时,老爷子坐着轮椅被一名保镖推着过来了。
见到老爷子,樊昕忙上前喊了声:“外公!”
樊胜言佯装生气的哼了一声,目光如炬地扫了眼她身后的萧令珩,念道:“谁是你外公?你这丫头翅膀硬了,越来越不把我这老头子放眼里了,保镖说换就换,连声招呼都不打!怎么,你是觉得我给你的那几个保镖不合意,这才另给自己找了个?”
樊昕狗腿地蹲到他跟前,一边给人捶腿,一边笑眯眯地辩道:“我没有不合意,就是想低调些,不想那么多人跟着,这不正好碰见一个武力超绝的,能一个顶四个,我就把他留下,让他们几个继续回来保护您。”
“一个顶四个?真有这么厉害?”樊胜言带着审视的目光睨着萧令珩,瞥见他面上戴的面具时,鹰隼般的眸子顿时缩了缩。
樊昕一脸认真:“我真没夸张,您是没看见他跟孙凯他们比试的场面,他三两下就把他们全干趴了!”
樊胜言拧着眉头,与面具下那双眼睛对视了一瞬,见对方不躲不闭,且神色泰然,越发觉得这人不简单,转而沉声问道:“为什么戴着面具?难道是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
萧令珩装着哑巴,没回话,倒是樊昕早已替他想好了说辞,帮着说道:“还不是因为破相了嘛,他眼角那里有块疤,我觉得吓人,就让他戴着面具了。”
“破相?怎么破的相?”樊胜言眸色深沉,似乎很是好奇。
“就、就出任务的时候不慎伤到了。”樊昕继续胡编。
“怎么都是你替他回答?他是哑巴?”樊胜言问道。
其实,张秘书早已经跟他汇报过,可他得装作不知道,为的是查验虚实。倒不是他不相信自个的外孙女,而是担心她被有心人给蒙骗了。
樊昕接话:“他嗓子受伤了,暂时说不了话。”
编这话时,她四处张望了一眼,没见着那四名保镖,这才略略松了口气,毕竟那四人是听过萧令珩说话的,他们要是在,她这瞎话哪还编的出口,恐怕一说就会被当场拆穿。
“破相,还嗓子受伤了?这就是你说的武力超绝?”樊胜言质疑道。
“这不是意外嘛,不然他也没那么快退伍~”樊昕冷汗涔涔,老爷子可比张秘书难唬弄多了。
“哦?他是军人?什么军种?”
“特种队的。”樊昕想着既然要编就编个保密工作最好的,让老爷子无法调查。
樊昕怕他会问个没完没了,忙转移话题,关切道:“外公您的脚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半年前,一向健朗的老爷子忽然双腿无力,不良于行了,医生给他做了检查,说这是中风的前兆,要他好好休养,不可劳累。
樊胜言看着自己这双已经出现萎缩迹象的腿,眸光暗淡地说:“我这老腿怕是好不了了,药也吃了,推拿也做了,却还是使不了力,走不了。”
樊昕有些难受,道:“不然就请国外的医生来帮你瞧瞧,说不定他们能有办法!”
樊胜言摆了摆手:“都一把年纪了,身子骨再怎么折腾也就这样了,如今咱们樊氏的担子就要靠你来挑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说着,他的目光再次扫向身姿挺拔的萧令珩,声音冷冷道:“想要当我外孙女的保镖,就得有真本事!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当真有那么厉害?”
说罢,他吩咐保镖推他去院中的空地,要亲眼见证萧令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