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儿倒是保持得很安静啊。”楼上传来的声音异常浑厚,低沉的声线仿佛裹挟着岁月的沧桑,一听便知是个中年老男人在说话。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隐隐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好似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住了整个空间的咽喉,让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上来吧,像个男人一样好好谈谈,我知道你一直都站在楼梯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早已看穿了楼下人的一举一动,就好像在父亲身上装了隐形的监视器,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父亲的心脏猛地一缩,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裤子后面的迷你手枪,那冰冷的触感稍稍让他镇定了些,仿佛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轻手轻脚地背靠着墙缓缓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踩在薄冰之上,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就会引发一场致命的风暴。他的双眼紧紧盯着二楼上方,瞳孔微微收缩,警惕着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举着枪的身影,正虎视眈眈地等着他,那眼神犹如一只被困的野兽,充满了警觉与防备。
“OK!我来!”当父亲走到二楼与一楼中间的位置时,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声音更洪亮一些,“是要现金?还是直接把钱打到你的卡里?我都准备好了。”他大声说道,试图用音量掩盖自己的不安,就像一个在黑暗中吹口哨壮胆的孩子。
就在这时,二楼的楼梯口处的左侧传来了几句不紧不慢的话语。
“我们要的不多,像你这样的大人物肯定看不上这点小钱。三十万而已,可是,你们家的某个人欠我们好久了。”那声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随意,却又仿佛在暗示着背后隐藏的巨大威胁,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缓缓地在父亲的神经上拉锯。“你可以把钱或东西放在二楼的楼梯口,然后今天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以吧?我们来过这边的别墅区,隔音效果出奇的好啊,死几个人的话,谁会知道呢?”话语中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意,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让父亲感觉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父亲站在台阶上,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冷汗顺着脊梁骨不停地往下流,浸湿了他的后背,衬衫紧紧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他的双腿微微有些发软,但还是强撑着说道:“有钱有钱,洗手间的洗漱台子下有个柜子,里面全是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希望能用这些钱赶紧打发走这些不速之客,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用金钱来换取暂时的安全。
“好!最多三分钟我们就走人,很抱歉不能留下来共享晚餐。”那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嘲笑父亲的狼狈,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终于,他们来到洗手间门口,男人的手下轻轻推开那扇门,门轴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得近乎窒息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划破夜空的警报。洗手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洁剂味道,那股味道在紧张的氛围下变得刺鼻起来,熏得这些人眼睛微微发酸。昏黄的灯光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压抑,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手下小弟快步走到洗漱台前,蹲下身子,伸手拉开下面的柜子。柜子里,一沓沓现金整齐地码放着。
抱着钱,父亲缓缓起身,再次望向门口。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生死攸关。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洗手间,朝楼梯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刃上,疼痛而艰难。
父亲蹲在台阶上,他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那风衣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融入了黑暗,更衬得他整个人神秘而危险。他脸上的那道疤痕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狰狞,犹如一条扭曲的蜈蚣趴在脸上,诉说着他过往的凶狠。男人双手抱在胸前,那姿势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冷冷地看着父亲,眼神中透着凶狠与贪婪,仿佛父亲就是他砧板上的鱼肉。
父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可声音里还是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拿了钱就赶紧走吧,以后别再找我们家的麻烦。”说话间,父亲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对方,不敢有丝毫懈怠,仿佛稍有不慎,对方就会像恶狼一样扑上来。
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那笑声就像夜枭的啼叫,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父亲注意到,这些小弟的腰间鼓鼓的,很可能藏着武器。他的心又悬了起来,暗自握紧了藏在身后的手枪,但他清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开枪,一旦交火,躲在储物间的女儿和妻子必定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他不能拿家人的生命冒险。
几个男人拿到钱后,慢慢往后退去,眼睛始终警惕地盯着父亲,如同防备着受伤后会拼死反击的野兽。当他们退到一定距离后,为首的男人开口道:“记住,别耍花样,要是敢报警,你知道后果。”说完,他们转身迅速消失在二楼的黑暗中,那身影很快就被黑暗吞噬,仿佛从未出现过。
父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直到确定他们真的离开,才缓缓松了口气。他感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双腿也有些麻木,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高度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疲惫感瞬间如潮水般涌来。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终于结束了,可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不知道这些人还会不会再来,这个家未来的安宁又该如何保障,诸多难题像大山一样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过了许久,父亲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