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翔将车子停在芳茵轩附近，“我要去换身衣服，顺便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张康其实早就饿了，想起下午四点还有课程，便下车了。
打开芳茵轩的店门，方宇翔将“停止营业”的牌子挂在门上，直接走进里面的房间。张康环顾四周，发现店里都是一些首饰和古色古香的各类器物，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店内。
方宇翔换上一件浅灰色的毛衣，拿着医药箱走出来，“给你，你自己上药。”转身进入厨房倒了两杯水端出来。
张康正脱掉外套，解开衬衣纽扣，右肩处的血迹触目惊心。
“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方宇翔见他自己上药有些困难，便拿过医药箱说：“先把衬衫脱了吧，我来帮你上药。”
“不用了，我自己来。”张康冷冷地拒绝道。
“这件衣服再穿上，你就不怕伤口感染？”方宇翔扯着他的衣领处，将他的衬衣脱下来，拿起棉签给伤口上药。
张康只好面对着他，酒精接触到伤口处，他微微皱眉。
方宇翔给他换上干净的纱布，看到伤口的痕迹，像是刀伤，“你等一下，我去找一件干净的衣服过来。”方宇翔回到房间，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的上衣大都是毛衣之类的，想到他穿毛衣可能不太方便，便找了一件黑色的厚衬衣。
“我刚叫了外卖，你先喝口水。”方宇翔拿过换下来的纱布和沾上血迹的衬衣进入卫生间。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掏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流鼻血是什么症状”，看到弹出的网页链接有许多条，点击其中一个网页，“经常流鼻血是什么原因，警惕七种疾病。”
方宇翔将沾血的衬衣放入洗衣机里，站在一旁拿出手机，拨通老板娘的手机号，“喂，姐，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思覃已经醒了，医生说还要留下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好，我晚点过去。”
“小宇，你不用过来了，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你放心，我会在这边照顾好她。”
“好吧，有什么需要请给我打电话。”
方宇翔走出卫生间，刚好听到了外面有说话声。
一个外卖员手里正拿着东西和张康交流。
“今天怎么这么快？”方宇翔看了眼手表，从预定到送达才过了半个小时。
“祝您用餐愉快！”外卖员笑着转身离去，张康拿着外卖走进房间。
正在他们俩人吃饭时，一个身穿棕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在芳茵轩门外徘徊，方宇翔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我出去看看。”
这个男人一头黑发，半扎着丸子头，右手揣进裤兜里，瞅瞅方宇翔道：“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不是，今天店里停业，你改天再来吧。”
“也好，我是孙韶，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麻烦哪天营业了，记得通知我一声。”孙韶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方宇翔面前。
“好，您慢走。”方宇翔目送着孙韶远去，将收到的名片随手放在芳茵轩的桌子上。
张康走过出来，“怎么了？”
“一个需要买东西的客人。”
张康注意到桌上的名片，看到上面的字母商标“JMB”后微微吃惊，“这是……”
“怎么了？你认识的人？”
他摇摇头，这个标识他之前见过，拿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JMB”，网页上弹出许多条关于姜渼生物科技集团公司的新闻，“你看看这个？”
“这是一家生物医药公司，有什么问题？”方宇翔并不清楚他想要表达什么，迷惘地看向他道。
“没什么，我们该去学校了。”
在车上，张康向方宇翔问起方思覃的情况，想起之前的出血量，他总觉得方思覃这次的病情有些严重。
“电话里也没有说太清楚，我明天早上没课，你要和我去吗？”方宇翔目视前方，并未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我……明天还有事，要不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也好，那就说好了。”
昨天晚上，他收到李帆的讯息，让他今天去一趟研究所。这时，衣兜里的手机产生了震动，他看到来电显示是李帆，连忙按下了音量键。
与此同时，在仁德市中心医院，老板娘从路云的办公室里出来，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正拿着方思覃的化验单，“思覃，我要如何告诉你呢？”
“姐，你怎么在这里？”方思覃穿着病号服走过来，远远地就看到老板娘一个人坐在这里。
“没什么，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午饭？”老板娘连忙将化验单塞进衣兜里，笑着看向她。
她在老板娘身边坐下来，握住老板娘的手，“姐，谢谢你照顾我。”
“思覃，我就说让你不要这么客气，我们回去吧！”
“嗯，”她挽着老板娘的胳膊向电梯方向走去。
同方宇翔分别后，张康站在一棵柳树下拨通了李帆的手机号，“老板，我刚才在上课，忘记带手机了。”
“你是不是去过仁德市中心医院做过身体检查？”李帆的语气有些不悦。
他深吸一口气回答：“嗯，有一次身体不舒服，去做过。”
“以后不要再去了，这几天你也不要过来，乖乖在学校里待着。”李帆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正播放着关于路云那篇医学论文的采访画面。
“路云，为什么偏偏会是你啊！”李帆双手撑着下巴，叹口气，在网页上找到仁德市中心医院的官网，点开路云的个人简介。上面显示着如下内容：“1984年5月4日出生于仁德市西海区，现今38岁，现任职于仁德市中心医院主任检验医师，国内有名的细胞治疗研究院成员之一，曾获得过两次诺贝尔医学奖……”
老板娘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将事实告诉方思覃，她们坐在医院后花园的长椅上，老板娘从衣兜里拿出已经出现褶皱的化验单递给她，“思覃，你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尽全力寻找方法。”
看到化验单上的结果，她只感到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浑身一阵震颤，“我得了血癌。”
老板娘握住她的一双小手，温柔地安慰道：“思覃，医生说了会有办法治疗，你不要担心，我会帮你。”
她感到眼眶微微发胀，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她几乎是带着哭腔问道：“我爷爷奶奶知道吗？”
“还没有告诉他们，”老板娘搂着她，轻抚她的后背，“思覃，你想哭就尽情地哭出来吧。”
一阵嚎啕大哭引来众人围观，她撕心裂肺地大声痛哭，为什么命运要和她开这种玩笑？
十五分钟后，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看着老板娘说：“姐，能不能替我瞒着爷爷奶奶，我不想再让他们为我担心。”
“嗯，我会的，这件事是我俩之间的秘密。”老板娘朝她伸出手，做拉钩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