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亲宴盛况空前,众仙普天同庆,觥筹交错好热闹。这份热闹却与寄灵无关,也不知她为何鬼使神差地就来了,端起案前酒杯一饮而尽。
跌跌撞撞走在廊子中,时而挥舞手中酒盅,时而又哭又笑,时而胡言乱语,时而扭动低吟,虽口齿不清却还是能听出“白昭”二字。
偶尔打个酒嗝,溢回口中的酒气将她呛得想吐,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眼泪倒是被恶心出不少。
这一幕刚好被提前离席的白昭见着,他不悦地蹙了蹙眉大步流星向她走去。
朦朦胧胧中,寄灵双手自然搭上白昭双肩,听得他似是叹了口气,随后身子突然腾空被他抱起,转瞬没了踪影。
姜婉莹随后出来,眼瞧着白昭抱着一女子消失,一个拂袖追了上去。
稳稳躺下后,寄灵忽然隐约中看见一人。这人一身雪白长衣,映得他面若桃花。俊逸阳刚的脸颊,眼中柔情似水,只是这眉却紧锁如绳。寄灵不喜看他皱眉,便伸手为他抚平。
她以为那是梦……
在梦中,他与她之间没有千鹤山长公主,他们仍在南仙苑朝夕相伴。她终日捣蛋,他便如看戏一般静静看她。若她不好好练功,他佯装气恼地骂她,她一点也不怕。无论她如何调皮,他总有办法叫她安静下来。那样的日子她永远不会腻。
她以为她会一直摒弃他的板正无趣儿,她以为她不会在意他将来娶谁为妻,她以为她不会爱他。
她错了……
想来是白日里想他太多,此刻才会编织出这番不痛不伤的梦。
寄灵呢喃着。两手再次环上他的脖颈,温热的唇,贴上他的。柔软的触感与体香传遍他每一个细胞。
白昭震惊!却再不能做任何思考,寄灵的吻扑面而来,他惊得忘了拒绝。由于醉酒,她脸颊泛着桃粉,双眼迷离。
许久后终是回了理智,白昭猛地离开她的唇,僵着身子看着她发呆。
满口胡话的寄灵怅然若失,口中不悦地嘟囔着什么,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沉沉睡去。
姜婉莹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精致的脸因愤怒变得扭曲,双眼似是着了火般怒视着房中之人。
愤然于天帝面前告了一状,说寄灵勾引有妇之夫有辱天族圣威,若不严惩这女子天理不容!
正值宴会,六界八荒万神齐聚,众目睽睽之下饶是天帝再敬重南苍,也无法公然袒护寄灵。遂下令责罚寄灵经一世凡尘苦劫,大悲大苦,不得安稳。
一旁的白昭面无表情,只是双拳握得生紧,指节泛白。
寄灵委屈地看向白昭,求救般抽泣。
他的心猛然被击了一下。
姜婉莹恰合时宜地双手环上白昭的手臂,动作亲昵又神情暧昧地对她说:“一个随侍大殿下起居的下人,竟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
虽醉了酒,但那句话令她终生难忘。
“天帝,且让本尊送她去凡尘可好?”灵宝天尊笑盈盈地将寄灵扶起,语气诚恳。
“那便有劳天尊。”天帝倒也不客气,烫手的山芋有人主动接手,自然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寄灵走后,白昭的脸如同严寒冰川般无人敢靠近,他冷下星眸推开姜婉莹的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