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啦?”姜南看到她右掌通红,说道。
“嗯,刚才你和它在谈话嘛。”真意问道。
“我给你治,它告诉我一条蛮紧要的信息。”姜南握住她的手,催动杏花。
“哦,还能这样。”真意新奇道。
不等多说,哭鬼飘着水袖,到空中,柔美地轻弹且唱。
“似这等泪斑依旧,万古情缘一样愁…”
水波随着歌声蔓延,碰到正在追击的觉浪,暗夜中凭空伸出许多水草般的触手,缠住其腰间、手臂,阻遏其行动。
“雕虫小计!”觉浪做无畏法势,一声断喝,通体发出一层金光。
这是凝实的阳性精气,似墙,扯掉了水草,瞬间逼退了附近的暗水。
然而,它再弹,黑流立刻回潮,重新席卷而来。
他俩欲来帮,忽地眼前一幕,让其背后发亮。
台上,所有观众,昏迷着,却皆裂出了诡异的笑容,嘴角弯的离谱。
一曲终了,他们尽皆上下拍手,幅度都一样。
“好,好…”掌声雷动,观众们僵硬道。
“该死,这要干嘛,得打断它。”真意喊道,跳起往它抛雷矛。
姜南则到觉浪身旁,挥动荻枪,挑落水草,并释放寒气,冻结阴水。
“谢谢,贫僧去救他们。”觉浪说道,从袖里拿出个黑磬,往舞台走。
那边哭鬼,扔来细长的水枪,两者相碰,呱啦作响,抵消。
而下方,观众的眼里竟飘出许多小簇磷火,纷飞向瘫倒的笑鬼。
姜南赶忙结出大量的水滴,洒向火群,想阻止。
但在它控制之下,火苗尽皆灵巧地从水滴间隙中穿过。
靠,该用水流冲的,姜南情急,直接用手抓了把从身旁飞过的蓝火。
火焰碰到湿润的手掌后,迅速消融。
姜南晃了下神,接着感到异常的愉悦。
仿佛看了场精彩的演出,让他站起叫好的那种兴奋之喜。
它引诱观众欢乐,然后收集这种情绪?!姜南惊诧地往笑鬼看去。
所有磷火,从背后汇聚入体,武旦前身燃起亮蓝的烈火,魂体恢复,并且看着更强了,它鲤鱼打挺,起身,咿呀呀地喊。
噔…噔…觉浪念经,敲着磬,欲唤醒着魔的观众们。
清脆的磬音,敲进心里,他们不约而同,出现了欲醒的小动作。
“秃驴,你敢砸咱家的场子,受死!”哭鬼感到威胁,怒道,虚握,召起一柄演出用的黄穗软剑,飞身刺来。
“师兄小心!”真意喊道,藤鞭带罡气,抽去,被躲开。
“你和他,去把火鬼处理掉,我自有分寸。”觉浪淡然道,走上舞台,继续敲。
“啊。”真意疑虑地看向姜南,发现情况不妙。
它喷来两火球,同时挺枪,迅猛冲来。
姜南结出菊水盾,挡掉火球后,立刻结冰。
嗵!撞到盾,他被震退好些步,冰被磷火侵蚀的发黑。
武旦再挥枪扫来,姜南用荻枪架住,并与其对拼。
它力道比王强弱,但快了许多,而且每次落枪,都会溅出大量的火星。
姜南用菊水气环绕周身,防住了火星,但视野被干扰的厉害。
勉强遮架十来招后,被它瞅准机会,一枪直扎眼。
枪尖距离之近,快到鼻梁了,索性他反应够快,抬腿踢掉了。
“我靠,好痛。”一点火星,穿过水罩,飞进左眼,顿时剧疼无比,姜南赶忙揉眼,用杏水洗。
武旦笑唇张开,朝他喷火,真意及时赶来,双指捻符,释放霜气对冲,产生滚滚的白烟。
“不是瓯剧演员吗,怎么还会杂耍。”她戏谑道。
“从益州那学的吧,浪哥要独自对付它嘛。”姜南尝试睁开眼,问道。
“没错,他很厉害的,不必担心,我们先全力干掉它。”真意说道。
“好的,要换水嘛,打它挺有用的。”姜南笑道。
“哦,可以,它来了小心。”白烟被风吹散,武旦攻来,真意喊道。
四面靠旗,飘出十来个闪烁的凝紫火球,细看,球里有个笑脸。
火球临近却不攻击,就在他们身旁游荡。
姜南拿枪去挑,鬼火快速躲开。
“青丝发乌云压鬓,大红袍火焰遮身…”
笑鬼,枪头斜划,打来一道火痕,真意挥出紫电剑气。
嘭!在空中相碰,产生耀眼的爆炸,蓝花四散,附近的野草触之则黑死。
武旦举枪劈来,真意忌惮那紫球,撤步闪开。
姜南回身,用左脚踢出黄水弹。
噗,它刚落地,躲不了,那张桃面白脸,被泼的全湿。
“啊…”冒出清白色的烟,它擦脸叫道。
“绝心剑!”真意做印刺剑,浓密的紫电云,隐有字形,隔空打去。
面色通红,汗滴流下,胸前起伏大,想来用电过多,心脏发痛了。
武旦双手舞枪,疾速转圈,形成阴气盾,挡住电云。
好机会,姜南屏息,估好角度,踏地,大量的水从地面往它流。
笑鬼正使劲做抗衡,忽地脚底一凉,紧接着清澈的菊黄水上扬,形成两番陡浪,冲刷它的魂体。
宛若无数针扎,它猛地失衡,被绝心电打个满怀。
“啊!”一声凄厉的鬼号,夹杂着刺耳的电爆声,直冲云霄。
散发出馥郁的菊香,还有股淡雅的芳味。
“水仙嘛,这有啥好藏的,二姐床头就种着盆。”这花味不显著,真意细嗅,再加能力联想后,才识别出来,叉腰嘀咕道。
“哈哈,真明小姐好有品味,你还好吗,心脏那。”姜南笑道。
“有些阵痛,还行,师兄他…”真意回头看。
哭鬼踏着迷踪步,带多重幻影,从四面快攻。
觉浪看清,拿铁臂左遮右挡,并瞅准机会,一拳冲去。
它反掌,接住重拳,被推的后飞。
“无断无灭!”觉浪厉喝,猛击磬,震的它一愣,接着佛珠上凝金色大斧,举着照面劈来。
哭鬼掉泪,打湿琵琶,急切弹弦,周身立即出现漾荡的水。
背后的观众变脸成哭,流的泪,汇向它。
啪!金斧进黑水,砍出排天的分浪,却被大幅迟滞了,哭鬼从容躲开。
其手挥动,阴水似瓢泼大雨,打向他。
觉浪念经,袈裟发亮,护身,顶着雨滴,举拳打来。
“屈作水中冤…”哭鬼,右掌冒出大团的腥味黑草,迎去。
咚…仿佛石头落到水底,发出闷响。
觉浪强悍的力道,霎时震断了这些触手,并将掌逼退。
哭鬼顺势缩手,并往前迈,到了他背后。
“尝下我被淹死的感觉吧。”它愤道,左手陡然伸出数条长劲黑藻,像八爪鱼,从背后缠住其躯,并用水裹住他。
“欸危险!”真意喊道,被姜南拽走。
浮游的火球朝他俩抛来,他用水藤抽,紫焰竟眨眼蚀断了藤蔓。
“好厉害的火。”姜南惊道,枪尖结厚冰,向最近的火球戳去。
呲!刚接触,冰便迅速消融,而其只是小了圈,他立刻侧身躲。
真意也察觉到,搓出雷球,对碰,引其爆炸并停滞。
“呵呵…好狠辣的手段,且看我烈火…”武旦站起,狼狈的很,原本整洁的披挂现满是破条、焦痕,脸蛋像露了本色,青黄交接,狰狞地怒睁眼。
说着,她拿枪刺来,姜南眼前炽亮,遮眼再看,只见冲来一道汹洶火柱。
紫火球卡住位置,他们躲不了,真意跳来,要他赶紧换花。
姜南心脏狂跳,尽全力凝水,左手释放,右手拿出画笔,用掌底抹掉紫藤萝,飞快地画水仙。
噗!白湍碰到紫火,对撞两秒后,火柱破浪冲来,眨眼即到面前。
“这是水?”花纹画好,真意凝出水,不等细看,便结方阵水盾,拼命挡住。
呲!强大的冲击力险些撂倒真意,她勉强挺着。
姜南则输入荻寒之气,使盾结冰,并用力拖住。
冰盾散发着微黄荧光,岿然地与紫焰抗衡,水雾蒸腾。
“呀…”武旦怪叫,继续用力,并操纵两个火球攻其背。
“姜南你撑会儿。”真意察觉到风险,紧急回头。
一个火球径直朝脸来,她用水鞭横抽,其下躲,真意抽剑刺去。
“逐心剑!”竹枝剑上浮现三道水波剑影,重叠打来。
其往左,躲过剑,真意瞅准,用意念,让两道剑气飞离,击中了火球。
剑气锋锐,穿进了火之内核,放菊水,瞬间其像泄露的气球,扑哧挣扎十来秒后,落地熄灭。
两眼一黑,精疲力竭,真意欲蹲下歇息,却看到还有个攻向姜南。
很近了,就半米,她咬牙,全身罩水,径直抱了过去。
噗,火球撞到其胸前的护服,蓝星四溅,真意感到一阵灼痛,左肘遮下巴,用水浸泡火球,并趴下。
呲呲…护服皮革被烧透了,露出大块的灰暗阻魔金。
质量真的好,火球疯狂地侵蚀,却只刮花了金板,最后成功消解了。
护服像开水般烫,真意滚到旁边,赶忙脱衣卸掉。
姜南额上青筋暴起,苦撑了十余秒,冰盾出现许多皲裂。
啪!终于盾被击的破碎,他仰面倒地。
武旦也是强弩之末,破盾后也追击不了,握着枪蹲下。
“呼,姜南,荷花能用嘛。“真意扶起他,问道。
他大口喘息,望东方,杨树后,黯淡无月。
“不好用,污气少,连荷花的消耗都覆盖不了。”姜南皱眉道。
“啊,那恐怕难打了。”真意拿起护服,看向舞台。
那边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哭鬼一手拿水草缭绕的剑,一手弹琵琶,还控着其余的火球,发动密集的攻击。
用草去缠,被其立刻挣断,火球打来,其佛珠绕指,铁拳干散,琵琶音波也很难影响到他,而且觉浪时刻在前逼,一近身就拿金斧砍。
咣,气斧砸在阴水剑上,哭鬼感到其如泰山压顶,尽全力才堪堪撇开。
“你这凶僧,端的是厉害,休怪我无情。”它紧咬银齿,召回喜鬼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