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刘义符收到了一堆信件,信件没有落款,但内容很劲爆,全是江陵上下大小官员贪污的证据。
“这些江南氏族的能量还是不小的。”刘义符说着取出一份名单,全是江陵上下各岗位的推荐人员,不用想这些人都是江南氏族的。
为什么江陵一直不安定,是因为底层的老百姓有病,天天想造反吗?当然不是,不安定的一直是本地的家族。
为什么不把这些家族全解决了?因为全解决了找不到可替代的官员了,到时候江陵只会陷入更大的混乱。
那么为什么老百姓会跟着造反?因为吃不饱饭,为什么吃不饱饭,参考徐家。
解决江陵的问题其实并不难,就是找不到可以用来换血的人,现在江南氏族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把这些有问题的世家官员解决了,钱粮就有了,底层的百姓也就能活下去了。
不过刘义符并不打算把整个江陵的世家官员全都清洗了,因为这些江南氏族他一样得防,原因嘛还是那个,等这些人知道他手上有刨他们根的东西后,他们可能会变脸。
所以刘义符打算换一半,留一半,让江陵的人和江南氏族的人互相制衡。
而这么做还有一个人好处,消耗江南氏族的人才,如果未来这些江南氏族要进入中央,因为在江陵消耗了很多人,他们迁入中央的再消耗一批人之后,留手在江南的人就会更少,在需要的时候方便刘义符抄他们老家,断了根的江南氏族及时未来重新崛起,影响力也会受到限制。
而江南刘义符是必然要开发的,因为这个时候的江南还没有开发好,人口、资源完全没法和北方比,这也是为什么刘宋初年明明占据的土地远多于北方,却完全没有优势,虽然这个时候南方的气候条件不宜居住,开发起来极其困难,但刘义符如果想统一全国就必须要尽可能多地开发手里的资源。
几天后刘义符将整理好的证据和安排好的名单送到京师,之后江陵迎来大地震。
又过了一些天,活下来的江陵本地官员终于是主动找上了刘义符,之后他们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那些官员出来后脸色很不好看,但在那之后整个江陵开始传颂豫章世子的恩德,刘义符需要的资源全都解决了,在刘义符将收缴上来的粮食发到百姓手上后,百姓也开始跟着传唱豫章世子的恩德。
刘义符没有在江陵呆多久就要回去了,因为要过年了,正常刘义符过年之后还会回来继续镇守一段时间,直到江陵彻底安定,但刘义符知道他这次回去再到江陵得等到很久之后了,因为他知道后秦的国主,要死了。
公元416年一月,一辆马车缓缓驶向大司马门,城门值守的禁军甲士们本欲上前阻拦,然而,但当车帘轻轻掀开后,他们察觉到了来者不凡的身份,不由自主地往门旁退去,让出了通道。
马车顺利穿过城门,前方是一条长达两里的御道,此时正值北风呼啸之时,道路两侧的柳枝随风飘摇,仿佛在诉说着这座都城的沧桑与故事。
御道上,那些平日里行色匆匆的宫女宦官们此刻也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他们纷纷屈身颔首,目光中透露出敬畏与好奇,静静地注视着车马侍卫逐渐远去的背影,待一切恢复平静,他们才如释重负般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马车最终停在了南掖门前,刘裕从容不迫地下了车,伴随着身后铁甲振动发出的哐当声,一种肃杀的气息弥漫开来,傅亮迅速就位后,刘裕这才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太极殿走去。他步伐坚定,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使命与责任。
“干木可在?”刘裕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宫殿内回荡。
“张参军已在殿内候着了。”侍从恭敬地回应道。
刘裕微微颔首,没有过多言语,他有条不紊地迈过台阶,此时,武士们分列在阶道两侧,犹如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神圣的地方。
进入殿内,左右两侧站着数人,他们皆头戴进贤冠,身着深红绛纱袍,内衬白色单衣,神色庄重而肃穆,原来,他们早已察觉到了殿外的动静,张邵等人见刘裕到来,立刻向其作揖行礼。
在同一时刻,刘裕向正上方端坐在御榻之上的司马德宗行了一礼:“陛下。”
刘裕的声音很平静,宛若一位忠诚的臣子。
“卿……卿免礼。”司马德宗回应道,这位大晋天子,面对着阶下年近半百的大臣,说话时口齿不清,双手紧紧地托在膝前,头上的通天冠微微晃动,说完之后,他扫了一眼刘裕腰间的佩剑,抿了抿干枯的嘴唇,不敢再直视刘裕,只能将目光投向其他大臣,讪讪地笑着。
安帝司马德宗口吃又愚笨,连春夏秋冬都难以分清,天子的威仪早已如同司马家的气运一般,消散殆尽,不过,礼仪终究不可荒废,该有的过场还是得走,即便这次议事他的意见并不重要。
“咳…咳咳!”左前列为首的一位中年人面容清瘦,肤色略显苍白,此时正握拳放在口鼻间,止不住地咳嗽了两声,刘裕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动容。
“道和这是怎么了?可要……”刘裕关切地询问。
刘穆之抬手示意他不必担忧,声音带着些许嘶哑说道:“只是偶感风寒,静养几日便能痊愈,劳主公费心了。”
但刘裕依然面露担忧之色。
“唉,应当以身体为重啊。” 他说完,又示意殿门处的仆从点燃烛火,紧闭门窗。
刘穆之在刘裕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朝廷大小事务皆由他一人决断,他名义上是右仆射,实际上却承担着丞相的职责。
一番安排后,众人各自就位,等刘裕居于首位,刘穆之才稍露喜色说道:“姚苌弑主篡位,秦立国不正,太子姚兴继位后施政贤明,经过几番鏖战,才有了如今的疆,其子姚泓软弱无能,又体弱多病,姚秦被四国围困,赫连勃勃大胜其军,蚕食秦地,秦举国震动,内外人心不齐,关中之地唾手可得。”
刘穆之娓娓道来,愈发兴奋,气色也随之红润起来,殿内众人除了司马德宗,其余都亮眼看向刘裕,秦国明主病逝后,国内动荡不安,岌岌可危,但关内之地依天险雄关而守,自周朝起便是京畿之地,北伐未必能胜。
有人赞成就有人反对,不过反对的声音并不多,大部分人都保持着沉默,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现在东晋实际的话事人刘裕怕是早就已经和手底下的人商量好了,如今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甚至反对的人也可能只是刘裕安排的,为了钓鱼或者单纯不想让朝堂看起来变得像他的一言堂。
短暂的争论后,刘裕的心腹开始发话,纷纷表示支持,傅亮说道:“关中是华夏的龙脉,只有占据关中才能称霸中原,进而统一北方,此战必打!”
刘裕屈身向司马德宗行礼,而后与刘穆之等人一同恳请司马德宗降旨北伐。
刘裕说道:“臣早欲北上,只是时机未到,今日诸位同僚皆与臣不谋而合,还望陛下应允臣筹备北伐之事。”
司马德宗额头冒着冷汗,见此情形,坐立难安,赶忙起身回应道:“卿要北伐,朕自当应允。”
话音刚落,刘穆之便将早已拟好的诏书递给身旁宦官,宦官再转呈给司马德宗,待传国玉玺盖上诏书后,此次小朝会才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