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嵩听过他那跌宕起伏的艰辛经历,嘘叹不已。当他听到张承宇问起自己父亲之时,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干,然后放下酒杯,低声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爹爹现已失踪两月有余!”
张承宇二人听罢,都大吃一惊。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随即询问道:“愿闻其详。”
罗嵩低头沉思,缓缓地道:“那日,据府中守门兵士所言,爹爹只身一人离府而去,只说出去走走,直至傍晚时分,却仍不见踪影。当时小弟得报后,遣派数名亲信,秘密寻找,不得结果,直至今日。”说罢,一低头又“咳—— ”地长叹了一声。
梁子若急忙追问道:“叔叔出走之前,可有何异常?”
罗嵩摇了摇头,道:“未曾见与平日有何不同。”
“如此则怪异矣。” 梁子若道。
“这许多日以来,小弟每每反思,有何事爹爹通常不曾过问,现今却时常过问呢? 似是北方马伯伯、西方尉迟伯伯遇害之事,当时爹爹常遣人打探。” 罗嵩回忆道。
张承宇略感惊奇,道:“西方据此尚不算遥远,可北方却遥远得紧,叔叔竟然如此消息灵通,令人费解。”
“自从二哥家出事以来,爹爹一直关注几位伯伯,从未间断。”罗嵩道。
“南方朱叔叔之事,嵩弟亦早已知晓?” 张承宇好奇地追问道。
“却是近日方得知此事。咳—— 几位伯伯,未曾于战场之上倒下,却均被奸人所害,实让人痛惜!” 罗嵩满脸惋惜之色,道。
梁子若若有所思地看了张承宇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却欲言又止。
“如此来看,当务之急,自是寻找罗叔叔下落。” 张承宇道。
“小弟所能想到之所,已尽数寻遍,毫无踪迹。” 罗嵩无可奈何地道。
“如此说来,吾应反其道而行之。” 张承宇提议道。
罗嵩不解其中含义,道:“二哥之意,爹爹或藏身于我等以为不可能之处?”
“亦唯有此种地点尚未查寻乎?” 张承宇反问道。
罗嵩想了想,点头道:“似乎如此。”
“吾等自明日起,亦参与其中,一旦有线索,定告于嵩弟所知。为掩人耳目,每周此时,于此相会,不知嵩弟意下如何?” 张承宇建议道。
罗嵩点头道:“如此甚善。愿能早日寻得父亲,以解思念之情。”随后起身,欲告辞而去。
张承宇突然想起一事,急拦住问道:“嵩弟且慢,吾想起一事,罗叔叔可会使暗器?”
“从未曾见。可听爹爹说,他从军之前,习过飞镖暗器。此暗器之事与爹爹失踪可有关联?” 罗嵩问道。
“尚不可知。只是慕然想起,并无它意。” 张承宇平静地道。
二人送走了罗嵩,回到房间里,梁子若激动不已,急切地道:“罗叔叔竟然已消失两月有余,此间正是朱叔叔遇害之时,且彼会使暗器,彼为凶手,嫌疑最大。”
张承宇却仍半信半疑,道:“如若如此,其目的为何? 欲夺得全部钥匙、独占那尚不可知之秘密?”
梁子若两手抱在一起,回道:“是也!”
张承宇不解道:“可四把钥匙均在我手,彼欲夺之,须与吾等相见,可为何却至今不肯露面?”
“说不准,彼正于暗中观察,等待时机。” 梁子若道。
张承宇虽然不太相信罗洪基即为真凶,可觉得她所言,亦有道理,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呢? 他实在想不出来,于是便道:“谨慎行事,总不会错。”
梁子若道:“亦或是罗嵩,亦不可不防。” 张承宇点头称是。
后面两周,张承宇二人暗中打探,寻找罗洪基,并如约定的那样,每周在客栈密会罗嵩一次,交流信息,可两方一直均未有任何实质进展。
这一日早晨像往常一样,两人下楼到大堂的角落里坐下,要了一碗牛肉面和一碗杂酱面。
店小二刚转身离开,就见从门外闯进来七八个汉子,均是青色布短衣,各执长剑,进了门直奔张承宇二人而来。两人一见情势不妙,早握紧了兵刃的把柄。
那群汉子冲进来,成弧形半围住二人,为首一个喝道:“贼人张承宇,速速放下兵刃,束手就擒,可饶尔不死。否则,碎尸万段!”
张承宇见他们早知自己身份,大觉吃惊。自己一直隐蔽于暗处,对方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是罗嵩泄露了消息?
他见身份已经暴露,且对方有备而来,感觉此番难免要恶斗一场。
他想要先稳住对手,于是回道:“不知是那路英雄,有何见教?”
那为首者道:“吾乃朝廷之羽林军,专来捉拿尔等反贼。”
张承宇哈哈一笑,随即厉声道:“吾等亦为羽林军,在此公干。尔等若延误了本官公事,必拿尔等回京问罪!”
正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进门来:“张承宇反贼,休要诡辩,吾等已在此等候多时,还不束手就擒!”
张承宇一听,竟是李辕的声音,知道今日必难以逃脱,只有放手一搏了。
他朝梁子若使了个眼色,随即大喊一声,一下掀翻面前的桌子,同时趁对手躲避之时,与梁子若同时拔剑,借势杀了过去。
大堂里本来客人就不多,那八名汉子气势汹汹冲进来时,那几位正在就餐的客人一看情势不对,早扔下碗筷,溜之大吉了。
十个人就在这大堂里打了起来。
对手虽是八人,但因大堂内空间狭小,不能四人围住一人,只能二三人打一人。张承宇二人利用桌椅,不断在桌子间跳跃穿行。
张承宇深知情势危急,必须快速脱身,于是从一开始,便使出杀招,与围住自己的三人斗了不到十合,便一剑挑断了其中一人的手腕,使其手中剑脱手飞出,插入墙中。几招过后,又一剑划伤了其中另一个人的大腿,那人跌下桌面,腿部鲜血直流。
又斗了几招,他逼退周边二人,随即抬腿将桌上的一个茶壶踢向另一人,那人急挥剑格挡开来,露出胸部,张承宇反腿一脚,将他踢出窗外。这时,余下的两人,吓得开始后退。
张承宇腾出手来,去帮被围在中间的梁子若。他从背后突然一剑,刺穿其中一人的后背。随着张承宇抽剑,那人大叫一声,倒地身亡。其余二人吓得不停地后退。
张承宇趁机拉着梁子若,二人从那被撞破了的窗户缺口处,纵身跳出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