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底子为银灰色的裙子 缀满错落有致的红色小碎花 在床上平整地铺开来 像一条千疮百孔的青鱼躺在稀烂的黄泥里 蠕动着腥甜的嘴唇 微弱呼吸
像阿织的脸 像阿织的欢喜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呢 如果她闭上眼 便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有的正在汇聚 有的已经鼓起 有的流着黑红的血 有的静淌青黄脓液 有的沉默着壮大 一言不发 有的将恶意流尽 结为嫣红的疤 有的压迫五官使其错乱 有的攻城略地 向全身蔓延
它们来的仓促 它们去日极缓 它们是形态各异的快感 它们使阿织岁月梦幻
这就是是阿织的脸 阿织很喜欢
阿织看着裙子 只是笑 她转过身子 一 二 三 再转过来 像突然发现了宝藏一般 然后重复以上的动作 乐此不疲 她把裙子展开 贴着身子 站在镜子面前 镜中出现一只美丽的人形 抛却这颗头颅的话 便是一具完美的身躯 只可惜这两滴眼睛 宛如水天相接的日月 无时不发出放人心魄的波动 使人顿觉 天地温柔 只可惜了 只可惜了 笑的多么丑陋
阿织喜欢她的眼睛 不止喜欢她的眼睛
夜幕照常降临 阿织睡了 她躺在床上 裙子披在身上 风来月光 不知是什么东西 像青白的鱼儿一样 悠悠荡荡地 飘还了海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