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江宁知府为了这个案子已记不清是第几次开堂。普戒坐在正位上,给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立即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抬到了公堂上,桌子上摆好了笔墨纸砚。普戒对岚彦道:“顾岚彦,你将你知道的所有实情一五一十的写下来。只要你认罪认罚,本府一定从轻发落。”岚彦道:“好吧。”
于是岚彦坐在椅子上写了起来。这时六松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上前对普戒道:“大人,按理说呢,如实供述罪行这种事应该是所有人都有份,刘儒云和金月熏也应该写,以此作为判案依据。”
普戒道:“嗯,你说的没错,本案差不多也该宣判了,那就加两张桌子,让他们三人都写写吧。”六松立即对衙役道:“都听到没有?再加两张桌子和两套笔墨纸砚。”衙役道:“是。”于是顾岚彦、刘儒云和金月熏都写了起来。
过了一会,三人都写好了,衙役立即将三人所写的字据收了上来交给普戒。普戒对六松道:“这些东西你拿到后堂仔细比对一下。”六松道:“是。”说罢六松就离开了公堂。普戒这时又对衙役道:“你们去找三块布,堵住这三人的嘴,令其不能说话。”衙役道:“是。”儒云道:“大人这是何意?”
普戒道:“放心,没有害你们的意思。”衙役将布拿来之后,不由分说,立即将三人的嘴堵住了。普戒道:“我不捆绑你们,但你们不准把布拿出来,否则重打五十大板。”三人听后不住的点头。普戒对衙役道:“现在再给顾岚彦和金月熏各发一张纸。”衙役道:“是。”
普戒道:“我命你二人写一下,当时你们是从哪条街市上的哪个药铺买的春药,快写!”岚彦看了一眼月熏,没想到月熏也在看他。普戒道:“看什么看!快写!”二人只好写了起来。片刻后,普戒道:“不就几个字吗?怎么写了这么长时间?”二人没奈何,只好草草的写完了。衙役将纸张收上来交给普戒,普戒看后道:“呵呵呵,有意思。”
这时,六松回到了公堂,神情略带惊恐,对普戒道:“大人,您亲自去看看吧。”普戒道:“出什么事了?”六松道:“还是您亲自去看吧。”普戒道:“好,那我就亲自去看看。”说罢普戒和六松一起离开了公堂。
衙门后院,六松对普戒道:“大人,你看看这些字迹。”普戒拿着几张纸反复看了看,道:“这封信上的字迹跟顾岚彦的完全不同啊,倒是跟刘儒云的有几分相似。”六松道:“是啊,太奇怪了。”普戒又仔细的比对了一下,道:“难道说这封信是刘儒云写的?”
六松道:“从笔迹上看,应该是的。”普戒道:“可这说不通啊,刘儒云是在追求金月熏,之后被金月熏和顾岚彦利用,也就是说刘儒云自始至终都是不知道真相的,他怎么会写这样一封信?”六松道:“大人,现在我们只能相信事实。”普戒道:“那就是说刘儒云也参与了此事?”六松道:“应该是的。”
普戒道:“天啊,这怎么可能啊?要是这样的话,整件事可能根本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六松道:“嗯,他们一定在公堂上说谎了。”普戒道:“不行,我们要继续审问。我怎么感觉我作为堂堂江宁知府被几个百姓玩的团团转呢?”六松道:“这几个百姓做的局如此巧妙,说的谎言一层套一层,到现在真相仍然是迷雾重重啊。”
普戒道:“那你说有没有可能刚刚顾岚彦和刘儒云故意用这样的字迹书写呢?”六松道:“大人,一个人的笔迹是绝不可能造假的,另外,他们也并不知道我们让他们写字的真实目的啊。”
普戒道:“你说得对。唉,如今我有点倦了。我为官多年,从没见过如此离奇的案子,有点不想审了,他们三人十有八九都有阴谋,干脆把他们三人都斩了算了。”六松道:“斩他们三个人容易,可何半三怎么办?何半三被害成这样,难道我们不管吗?现在十六条人命一案虽然大人早已查明真相,可死了那么多人,刺史大人肯定会亲自过问江宁的刑狱,大人这个时候审案可不能马虎啊。
”普戒道:“是啊,我也知道这些。好吧,那我们就接着审吧,你说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六松道:“按照现在我们手里的证据来看,刘儒云很可能也参与了此事。刘儒云和金月熏、顾岚彦都是一样的阴险狡诈,他们还有一点很像,就是他们都是软柿子,害怕受刑,大人只需用点刑,必然能问出真相。”
普戒道:“嗯,好,就这么办,这次我必须用刑,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六松点头道:“嗯。”普戒道:“对了,忘了跟你说了,关于金月熏和顾岚彦购买春药的药铺,他二人写的地址不一样。”六松道:“看来他们果然说谎了。”普戒道:“嗯,是啊。走吧,一起去公堂。”六松道:“是。”
公堂上,普戒见三人嘴里仍塞着布,于是对三人道:“你们嘴里的布,自行取下来吧。”三人就把布取了下来。普戒对衙役道:“去把他们三人按住。”衙役道:“是。”普戒道:“剁去刘儒云的一根手指。”衙役道:“是。”
儒云大恐,道:“大人!留草民一根手指,草民绝对实话实说。”普戒道:“什么实话实说!本府就是要剁你的手指!”又普戒对衙役道:“快去拿铡刀!”衙役道:“是。”儒云道:“大人,坑害何半三一事,我也有份,我愿意如实供述罪行,大人别用刑啊!”
普戒想道:“我还没问呢,就已经得到真相了,太好了。”这时衙役把铡刀拿上来了。普戒对衙役道:“把刘儒云的手指放到铡刀上。”衙役道:“是。”普戒对儒云道:“你说吧,若有一句不实,立即开铡。”儒云道:“是,大人,其实,事实真相是这样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