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我们才把王语嫣同学绑好。
恰好这时候,晓泉的马戏团成员急急忙忙赶了回来。我暗暗数了数,整个马戏班子,算上晓泉和陈丽,一共十一人,一女十男。众人神色疲惫,脚步匆匆,那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响,透着股紧张劲儿。这会儿,我们已经回到停车处,月升老高,周围的空气里,满满都是紧张和不安的气息。晓泉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原来陈丽是医生,她车里备着药箱,这才及时止住了晓泉不断涌出的鲜血。但这时我发现晓泉变了样,他的印堂有些发黑。
“这……”我想说点啥。但终究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大家在停车处会合,那帮马戏团的人垂头丧气地报告道,那只黑山羊没找着。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失落和无奈,在这荒郊野外,丢了一只训练有素的黑山羊,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损失。晓泉坐在一旁,脑袋缠着绷带,原本耳朵的位置少了一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他把我们在守墓村的遭遇,仔仔细细跟团员们讲了一遍,话语里又是气又是怕,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
晓泉大致的意思是,这鬼地方压根没信号,手机屏幕上信号格一直是空的,这紧要关头,想对外联系算是彻底没辙了。明天一早得安排两个人回去报警,毕竟守墓村里有具不知名的尸体还没料理呢(原来不是晓泉口中说的老刘)。一想到那具冷冰冰的尸体,所有人心里都像被阴影笼罩了。而且这守墓村绝非久留之地,各种诡异现象层出不穷,未知的危险四处潜伏,大家都像惊弓之鸟,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柳家落脚。最后,他做了个让我大为震惊的决定:把王语嫣和狮子关在一个笼子里。
听到这个决定,我一下子就火冒三丈。
“晓泉团长,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我忍不住提高音量,几步走到他跟前,语气里全是愤怒,“王语嫣不过是个孩子,就算刚才伤了你,肯定也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心智!你也看到了,在守墓村的时候,她的行为举止哪像个正常高中生啊?怎么能把她和狮子关在一起呢?万一出了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晓泉本来沉着脸听手下汇报,听到我的质问,猛地抬起头,那缺了半边的耳朵,让他看上去越发恼怒。他双眼冒火,满脸都是愤怒和怨恨,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懂个屁!”晓泉带着受伤后的暴躁,大声咆哮,“她差点要了老子的命!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躺那儿的就是我!她?被邪祟影响?哼!我只知道我耳朵没了,疼得要命!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时,一个瘦高个的马戏团成员在旁边小声嘟囔:“团长,这姑娘看着确实挺可怜的,而且感觉真有点邪乎,别真出啥事儿……”
晓泉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向那瘦高个:“你少在这儿啰嗦!再废话连你一块儿关!”瘦高个吓得一哆嗦,赶紧闭上嘴,低下了头。
“可她毕竟只是个学生啊!”我强忍着心头怒火,尽量让语气缓和一些,“咱们应该想办法帮她,弄清楚她为什么变成这样,而不是用这种方式对她!把她和狮子关在一起,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帮她?”晓泉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不经的笑话,嘴角扭曲地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拿什么帮?就凭你的好心和怜悯?刚才你也看见了,她那副模样,整个一疯子!谁知道她还会干出什么离谱的事儿!把她关起来,是为大家好!至于狮子……哼,说不定能让她清醒清醒!”
另一个壮实的团员皱了皱眉,犹豫着说:“团长,这……这万一真出人命,咱们也不好交代啊……”
晓泉不耐烦地挥挥手:“有什么不好交代的!这姑娘来路不明,行为诡异,说不定就是个祸害!出了事我顶着!都别啰嗦了!”
“你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我忍不住提高声调,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你就是在泄私愤!王语嫣变成这样,咱们都有责任,应该一起想办法解决,而不是把责任全推到一个无辜孩子身上!”
“无辜?”晓泉猛地站起身,气势汹汹地朝我逼近,“我这耳朵难道是自己掉的?你一口一个她无辜,你怎么知道?你连她名字都知道,说不定她就是你们带来的,搞不好这一切都是你们捣的鬼!”
他这话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直直扎进我心里。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怀疑我们。
“你……你居然是这么想的?”我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只是实话实说!”晓泉不耐烦地挥挥手,指着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王语嫣,“少跟我废话!她现在就是个危险的怪物,必须严加看管!把她带到狮笼去!”
几个马戏团的壮汉听了,立刻上前,粗暴地抬起被绑住的王语嫣,朝着一旁停着的大货车走去。那货车里确实有个关着狮子的大铁笼,在这昏暗的夜色下,显得格外诡异。
我想上前阻拦,却被晓泉挡住了去路。他用那只完好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语气带着威胁:“你要是再敢多管闲事,信不信我把你也跟她关一块儿!”
“关就关!我还不想看见你这副嘴脸呢。”
“大家都听到了,是他自己要求的,和我可没关系。”晓泉说完,忽地一挥手,对手下命令道:“把这个人……也给我关进去!”他手指着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接着又说:“谁再求情,跟他一样。”
这时,陈丽忍不住站出来,皱着眉头劝道:“晓泉,别太冲动了,这样做不太好吧……”
晓泉瞪了她一眼:“你也少插嘴!这事儿我自有主张!”陈丽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到了一旁。
我去,这晓泉翻脸比翻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