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黄府后刘义符向李阳问道:“林家你知道多少?”
“不甚了解,应当只是普通的大家族,至少属下不曾听闻他们有什么出名的地方。”李阳说道。
“林家有没有和什么世家大族靠得近?”刘义符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曾听闻,世子殿下若是需要的话可以安排人去查一下。”
“查吧,随便查查林家当官的具体都是哪些人。”
“是。”
徐成再次找上了林州,消息他已经收到了,他需要告诉林州。
林府守门的人看到徐成直接开门让他进去了。
“林公。”林州毕恭毕敬地开口。
“怎么样了?”林州问道。
“效果不好,我们派出去的人被直接打回来了。”
“打回来?”林州敏锐地把握住了其中的细节。
“是,按照他们的描述,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窜出几只利箭,把他们射倒在地,他们甚至都没看到射箭的人。”
“弓箭手?”林州的眼皮一跳一跳的,弓箭手可不是普通的大头兵,培养起来费时费力费钱,而且就算有钱也未必能培养,反正林家是没有这个胆量花钱培养弓箭手的,就算培养了,也做不到奢侈地让弓箭手去保护林家名下的产业。
“这件事就算了,不要再过问,你先回去休息吧,过段时间我安排你去做别的事情。”林州闭上眼睛缓缓平复心情,他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他林家能掺和的了。
“是。”徐成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答应。
这时一个侍从跑来,对林州说道:“家主,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您的。”
“谁送来的?”林州说着接过了信。
“不知道,但小的看送信的人衣着华贵,不像是一般人,就不敢怠慢,给您送过来了。”
“嗯。”林州应了一声,拆开信看了看,但是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深。
另一边刘裕也收到了属下送来的消息,此时的他正在和刘穆之谈事,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吩咐道:
“这件事先让符儿自己处理,他们要是动用武力你们就直接还手把他们杀了。”
“是。”属下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怎么了?”刘穆之问道。
“明心坊出了事,符儿正好撞上了,和他们动了手。”
刘穆之眉头微皱:“世子没事吧?”
“无恙,上次之后我留了很多人跟在他身边。”
“世子殿下还是有些太爱折腾了。”刘穆之叹了一口气。
“谁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刘裕不是很在意。
“但世子终究是不一样的,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也该给世子殿下找一个专门的老师了。”
“你觉得谁合适?”虽然不认同刘穆之的想法,但找老师这事刘裕是认同的,就算没有今天这事,他也会给刘义符找老师。
“颜延之。”
“让颜彪来教导车兵?”刘义符愣了一下,倒不是他信不过颜延之,只是颜延之性格刚烈,他和刘义符呆在一起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颜延之,自幼在贫民窟长大。与出身陈郡谢氏的谢灵运相比,官职不相上下,这得益于刘裕重视寒门子弟,为他们提供了上升的机会。
“之前颜彪来府上讲学时,车兵屡次冒犯他,你清楚他的为人,他在太尉府任职已久,如今请他担任车兵的老师,恐怕不太合适。”刘裕迟疑地说道。
“但他的才华你是知道的,而且他曾是世子的参军,范老讲授经学时,他负责教授诗辞文章,对世子也有一定了解,上手应该是最容易的,而且也正好需要他来约束一下世子殿下的性子。”刘穆之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明天我会和他商量,如果他愿意就来,不愿意也不强求。”刘裕认真思索后还是同意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豫章公府门前。
由于北魏细作之事,刘府的守卫更加谨慎,即便是多年的老仆,出入时也会被仔细检查,直到一个男子走入他们的视线。
“可是颜参军?”负责守卫的武士认出了颜延之,但出于职责还是问了一句。
“是我。”颜延之答道,一名年轻士卒想要检查颜延之肩上的包袱却被同袍制止。
“你在做什么!竟敢冒犯颜参军!”为首的队主呵斥道。
颜延之并不在意,说道:“检查一下也好,毕竟我与世子有怨,要是包里藏有刀剑,误伤了他,你们也会受罚。”
听到这话,几名武士心中一凛,队主动手亲自接过包袱,小心翼翼地打开。
“颜郎真是性情中人。”看到包袱内只有两壶酒,武士笑着将包袱还给颜延之。
大门打开,颜延之大步入内,仿佛刚才的对话不过是句玩笑。
等他走后,年轻士卒不解地问道:“队主,他都说要行刺世子了,您为何还放他进去?”
“我说过,颜参军是性情中人,向来如此说话。”队主回应。
年轻士卒依旧不解:“那为何……”
“娘的,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要是有颜参军万分之一的才华,何必在此守门!”队主呵斥道。
年轻士卒有些懵,想挠头皮却忘了戴头甲,干裂的手指在铁盔上摸索。
队主哀叹一声,转身离开。院中,仆从通报:“世子,颜郎来了。”
刘义符正在自律锻炼,听到仆从说话急促便停下动作,问道:“来便来了,你急什么?”
昨晚,刘义符就打听过打听颜延之,了解了对方的才学。
仆从看着刘义符的反应,惊讶地问:“世子难道忘了……”
鞋履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声,显然人已经靠近。
那仆从顾不上其他,走到刘义符身旁,小声告诉他刚才府门内发生的事情。
刘义符听完后有些愣神:“还有这回事!”
仆从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以前颜延之再给他讲学的时候有很多矛盾,闹得很不愉快,刘义符临时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真有这么回事。
在刘义符愣神的时候,颜延之已经走了进来,看到颜延之进来后仆从就匆匆离开。
颜延之在院中坐定,将包袱置于圆桌之上,刘义符以为他要取出文房四宝教授辞赋,却见他拿出两壶酒轻轻放于桌上。
“老师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