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符儿长大了
在担任太尉主簿之前,谢晦曾代理刑狱参军处理案件,表现出色,推行土断政策时,他也立下了功劳。
尽管实施土断面临诸多困难,但谢晦凭借忠心和智慧克服了挑战。作为参军后,他尽职尽责,并表达了对刘裕的忠诚,还说出那句:天下可无谢晦,不可无您啊!谢晦死了又有何妨?
刘裕听到刘义符的话后不自觉地想起刘穆之,因为类似的话刘穆之也对他说过。
尽管刘裕多次想提拔谢晦,但都遭到刘穆之的拒绝,最初他认为这只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合,但后来意识到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在风云变幻的时代画卷中,谢晦以二十六岁之龄崭露头角,他出身名门望族,兼具文韬武略,犹如一颗璀璨星辰。
刘裕对其极为看重,这份看重背后有着深远的考量,不仅仅是为了当下的局势,更是为了未来的储君——刘义符。
但若是谢晦不愿为刘义符所用呢?
刘裕下意识地看了刘义符一眼,仔细品味了一下刘义符的话,他好像知道刘义符说这话的目的了,他感觉有些欣慰,儿子长大了啊。
在紧张的氛围下,谢晦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起来:“主公您是知……”
话未说完,就被刘裕挥手打断:“我知道。”
刘裕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接着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浅显的道理我自是懂得。”
这简单的回应,让谢晦心中悬着的大石瞬间落了地,他长舒一口气,强颜欢笑道:“是仆多心了!”
刘裕笑着发问:“宣明,你随我多少年了?”
谢晦微微思索,回答道:“仆也记不大清了,该……有六年。”
刘裕微微颔首,感慨道:“六年,竟有了六年。”他望向堂外的隗树,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笑着说道:“我记得那时,义符才五岁,整日喊着爹爹。”
谢晦敏锐地揣摩着刘裕的话语,他的目光在刘义符身上停留片刻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虎父无犬子,世子聪慧且天资卓越,擅长骑射,将来定能继承主公的事业。”
“哈哈!你说得好,虎父无犬子。”
谢晦的巧妙回答让刘裕非常高兴,大笑起来。
在一片和睦的气氛中,刘义符适时开口:“父亲,孩儿弄出来一种更好的纸,想请父亲过目。”
“嗯?”听到这话刘裕和谢晦同时来了兴趣。
“在哪儿呢?拿出来给为父看看。”
“李阳。”得到刘裕许可后,刘义符立马喊道。
李阳端着纸从外面走来:“见过刘公。”
“嗯,把纸拿过来给我看看。”
“是。”
刘裕拿到纸仔细端详后,眼睛顿时亮了不少:“取笔来!”
很快就有侍从把纸笔取了过来,刘裕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会儿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比原来的纸好用多了!”
而后刘裕看向李阳:“符儿说说这种纸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回父亲,孩儿前段时间外出的时候遇到一个人说能造出更好的纸,孩儿就让他试了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世子殿下有识人之才!”谢晦在这个时候巧妙地献上了一个马屁,“之前是仆眼拙,世子类刘公!”
和之前的夸赞相比,谢晦现在的话多了几分真心,上大街走两圈就能发掘一个人才,这本是谢晦自己是没有的。
但谢晦看着那些洁白的纸,心中还有另类的情绪,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向刘义符问道:“不知世子殿下,这种纸造价几何?”
刘义符瞄了谢晦一眼,思虑片刻后开口:“此纸成本是原来纸张的一半,生产会比原来快三成。”
这里刘义符撒谎了,这种纸远比晋朝现在用的纸便宜,但他不能说,至少不能在谢晦面前说,他知道谢晦的心思,谢晦出身陈郡谢氏,虽然如今的谢氏不比当年,但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如果让他知道新纸成本极低,生产效率极高,让他把消息传出去,会触动世家大族敏感的神经。
眼下他还只是世子,能否真的成为刘裕的继承人还不一定,必须要低调,不然那些世家大族联合起来闹事,搞不好他会提前被废,成本只降低一半普通人还是买不起,并不会对现有格局造成太大影响。
谢晦不可查觉地松了一口气,立刻拱手对刘裕说道:“主公,仆以为应当立刻扩大对新纸的生产,以主公和世子的名义对外传播,让天下读书人知道主公和世子殿下的贤明。”
刘裕的反应和谢晦正好想法,他有些失望,但表面上依旧笑呵呵的:“好,宣明这件事就由你帮世子殿下操办,需要多少钱和我说就是。”
“对了,那个创造出新纸的人在哪里?叫什么?”
“那人名叫陈三,虽是普通人家,但世代造纸为生,现被孩儿安置在一处宅院里。”刘义符回道。
“这纸既然是他创造的,那名字就该由创造出来的人取,或者直接以造纸人的名字命名,符儿回去后记得问问陈三的意见。”
“是,父亲。”刘义符知道这是刘裕在教他笼络人心,如果他越过陈三直接取名,就算陈三不说,心里也会有疙瘩,只不过不会表现出来,但如果刘义符礼贤下士,认真询问他的意见,那不仅不会有疙瘩,甚至还有可能收获一份忠心。
“宣明你先回去准备吧,我和符儿聊聊家常。”
“是,仆告退。”听到刘裕放自己离开,谢晦在心里长吁一口气,他是这会儿是真的紧张。
“李阳你也退下。”刘义符说道。
“是。”李阳乖乖离开。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刘裕和刘义符两个人。
“符儿可知为父为何要你去石头城?”
“父亲想要孩儿多和士兵接触,学会善待士卒,甚至学会领兵打仗。”刘义符想了一会儿后说道。
“这是表面上的,最重要的是符儿你不小了,你是家中长子,未来需要你撑起这个家,往后不能再像孩子一样了。”
刘裕这话几乎是明示了,刘义符听的明白,他也很乐意刘裕这么说,他早就不想演了,刘裕的训诫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没什么比被父亲训导后开悟,不再顽皮,逐渐成熟更好的理由了。
“孩儿明白,孩儿还有一件事需要和父亲说。”
“什么事?”
“新纸的造价其实不是原来的一半,而是原来的二十分之一。”
“当真?”刘裕眼睛瞬间亮了,原来失望的情绪一扫而空,降到二十分之一就意味着对更多的人来说,纸张不再是可望不可即的了,他就能培养更多的寒门士子,进一步削弱世家大族的影响力。
“是真的。”
“好,好,好,好孩子,车兵长大了!”刘裕很开心,长大了是指刘义符知道在外人面前隐藏自己,好孩子是指刘义符依旧坦诚,能及时告知他这个父亲真相。
“符儿记住了,新纸的真相你不能告诉别人,在你的地位稳固前,要瞒着所有人!”
“是,父亲。”厕纸的事刘义符没有告诉刘裕,毕竟纸还是很珍贵的,哪怕成本减低了依旧珍贵,刘裕未必能接受用纸擦屁股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