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岩壁上,夜无咎的指尖刚触碰到青铜大门的纹路,整座遗迹突然剧烈震颤。蛛网般的裂痕从地面蔓延至穹顶,千机的机械义眼红光骤闪:“有大批灵力波动!至少百人以上!”话音未落,穹顶轰然炸裂,百余具浑身缠绕黑雾的尸修倒挂在断梁上,腐烂的指尖滴落着墨绿色毒液。
为首的黑袍人悬浮空中,披散的白发下,半张脸已化作森白骨面,胸腔处跳动着一颗漆黑如墨的心脏——正是幽冥殿护法骨海尸尊。他手中的白骨权杖重重杵地,三百六十具尸骸从地底钻出,拼凑成一座白骨祭坛:“交出蚀本源,本座留你们全尸。”
苏妄言的浑天仪嗡鸣作响,星轨在虚空中勾勒出警示的血色纹路。夜无咎感觉左眼的蚀本源疯狂躁动,对面祭坛上,一具被锁链束缚的上古凶尸缓缓睁眼,它胸口那团暗紫色的能量漩涡,竟与自己的本源如出一辙。
“那凶尸吞噬过前代蚀本源觉醒者!”骨海尸尊的笑声如同指甲刮擦金属,“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何为真正的吞噬之力!”凶尸脖颈发出齿轮转动般的声响,张口喷出一道漆黑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被腐蚀的镜面般剥落。
千机猛地将夜无咎撞开,吞星傀儡的残躯化作盾牌挡在前方。轰鸣声中,傀儡的胸膛被轰出巨大缺口,露出内部闪烁的核心能源。“带苏妄言走!”千机扯断胸前的控制符篆,眼中泛起决然的红光,“吞星,启动自毁程序!”
夜无咎瞳孔骤缩,只见傀儡周身亮起刺目蓝光,能量波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他一把拽住重伤的苏妄言倒退数十步,轰然巨响中,傀儡化作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遗迹。尸修们的惨叫声与骨海尸尊的怒吼交织,滚滚烟尘中,夜无咎抱起苏妄言冲进大门后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座悬浮在云海中的祭坛,苏妄言突然抓住夜无咎的手腕,浑天仪迸发出最后一道光芒。夜无咎顺着他颤抖的指尖望去,只见虚空中浮现出一个白衣身影,那人手中玉瓶倾倒,流淌出的不是液体,而是闪烁的星光。
“白……墨……”苏妄言气若游丝,昏迷前将半卷残破的星图塞进夜无咎手中。白衣人缓步走近,苍白的面容上带着悲悯,袖口处隐约可见幽冥殿的印记。“没想到千机那家伙,倒是个重情义的。”白墨蹲下身子,指尖星光没入夜无咎眉心,“我曾是血瞳老魔的首席炼尸师,知道时间之墟里藏着能逆转因果的逆命罗盘。”
夜无咎猛地抓住他手腕:“为什么帮我们?”白墨望向云海深处,那里隐约传来骨海尸尊的咆哮。“因为我亲手将前代蚀本源觉醒者炼成了那具凶尸。”他摊开掌心,里面躺着半块与夜无咎玉佩契合的碎片,“这是赎罪。”
话音未落,整座祭坛突然剧烈摇晃。骨海尸尊裹挟着尸山血海冲破云层,他胸口的墨色心脏疯狂跳动,竟将周围的云雾都染成了黑色。白墨将玉瓶塞给夜无咎:“星露能压制凶尸的吞噬之力,我拖住他,你们去找罗盘!”
夜无咎背着苏妄言冲进祭坛深处,身后传来白墨清冷的吟唱声。回头望去,只见白衣人周身绽放出万千星光,与骨海尸尊的黑雾激烈碰撞,宛如光明与黑暗的终局之战。而在更远处,时间之墟的轮廓在时空乱流中若隐若现,那里,藏着能改变一切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