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鼻子。宋年扭过头去，轻轻地拂开它。“辣条，还没……”
冰冷的手抓住他的手臂，将其从他身上抽走。
宋年的眼睛猛地睁开。他猛地抽出手臂，从食尸鬼身上抽出，本能地踢了它一脚。食尸鬼向后倒去，手臂乱挥。
宋年跳起身，冲向食尸鬼。他的剑悄悄地从剑鞘中滑出。他用双手向食尸鬼的膝盖挥去，意在打断或打脱臼。
剑刺穿了腐烂的肉体，割断了骨头。食尸鬼倒在地上，双腿从膝盖处被砍断。
宋年眨了眨眼。他看了看自己的剑，又看了看食尸鬼，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剑。“该死。”
食尸鬼用爪子朝他抓过来，嘴巴张开，饥肠辘辘。一串串口水顺着下巴滴落下来。宋年看了一眼它，然后又看向他的石板。
他指着食尸鬼。“你在这里等着，好吗？”
食尸鬼用爪子抠着沙土，向他爬过来。它发出一声可怕的咕噜声，一半是挣扎的呼吸，一半是呻吟。
“说得好。” 宋年抓住石板的一端，把它拖进了洞穴。 食尸鬼慢慢地跟在他后面爬着，动作几乎不比宋年慢一丝。
最终，宋年抵达了隧道尽头的房间。他疲惫地大口喘息，扔下石板，用脚踢石板，推石板，直到石板堵住了隧道的尽头。就在他最后一脚踢石板时，食尸鬼来了。
第一次测试的时间到了！宋年蹲在街区的另一边观察着食尸鬼。
食尸鬼拖着身子，腿上沾满了黑色的血迹，它爬到了石板上。它向宋年抓去，但僵硬的手臂无法越过石板。它用头撞了石板一次，然后又撞了一次，手臂徒劳地抓着石板。
“啊！确实有效！”宋年高兴地欢呼道。过去，他们总是把停尸房的门槛做得特别深，因为如果死者复活，他们僵硬的四肢将无法突破深门槛。我没有足够的力真气把这个房间的地板切得更深，但我可以用木块把门槛抬高！
宋年跳过了石块。食尸鬼露出黄色的牙齿，慢慢地朝他爬来。他敏捷地侧身绕到食尸鬼的后面，从后面抓住它，把它举过石块。它扑通一声倒在另一边，躺在那里，惊呆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像以前一样麻木地向他爬来。
好了，抓到一个食尸鬼！该去抓更多了！
宋年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山洞，向着荒芜秘境而去。
当宋年最后一次回来时，黑暗慢慢地笼罩着这个秘密王国，他放风筝似的让两个食尸鬼跟在他后面。他在洞穴入口处停下来，凝视着天空。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可能存在的任何太阳。天空中没有一个发光的球体或光斑突出。
这个秘境……我已经开始怀疑了，不过它真的不属于现世吗？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宋年躲了起来，向后跳去，躲过了食尸鬼的攻击。他跑进山洞，食尸鬼们也乖乖地跟在后面。
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和他之前听到的一样。和之前一样，声音突然中断。宋年再次停了下来，只是一瞬间，食尸鬼们来不及追上他。他一边走，一边徒劳地往雾里张望。雾没有靠近，不是吗？
在门槛石的另一边，五只食尸鬼忙碌地走来走去，活蹦乱跳。爬行者不停地用头撞石头，而两个行尸则撞到石头或撞到他。另一个行尸踉踉跄跄地朝后墙走去，没有意识到她的脚趾每走一步都会刮到石头，而最后一只食尸鬼则麻木地靠在墙上，眼睛昏暗。最后一只食尸鬼看到他走近，坐了起来，后墙的食尸鬼也转过身来面对他。
宋年站在门槛石的另一边等待着，看着最后两个食尸鬼走近。他们伸出苍白的手，抓着宋年的手，向宋年伸手。
宋年躲在他们身后，踢了一脚，转身，踢了另一个。两个食尸鬼几乎同步地跨过门槛石，跌入洞穴深处。
看着七只鬼怪，宋年暗暗点头。这应该足够研究死真气了。他盘腿而坐，面对着鬼怪，进入冥想状态。小心翼翼地，向亡灵发出一丝真气息。
他的真气息一接触到鬼怪，就消失了。宋年皱起眉头。我是不是跟不上节奏了？是不是我注意力不够集中？
他再次尝试，用线将更多的真气挤出来。这一次，他感到寒冷、空虚、吞噬——什么都没有。他的真气消失了。
“啊？所以会这样？”他睁开眼睛眯着看着食尸鬼。死真气会抵消普通真气。确实如此。但不是完全抵消。不是立即抵消。如果我向他们投掷足够的真气，我无论如何都能探测到他们！
他下定决心，再次闭上双眼。这一次，他用力运转真气，让真气穿过经络，回到丹田，速度越来越快。当真气即将爆发时，他将其扔向了食尸鬼。
黑暗。虚空。什么都没有。他的真气消失了，就像他把它扔进黑洞一样。他仍然在推。寒冷。毁灭。腐烂。即使他的真气消失了，模糊的印象也回到了他的脑海中。毁灭。寂静。
这——这还不够！即使我把所有的真气都注入这些生物，我也得不到任何东西。它被摧毁得太快了！
宋年沮丧地收回真气。他把手放在膝盖上，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看着食尸鬼。“我想你们中没有人知道死亡之真气是什么吧？”
宋年叹了口气。就这样吧。
尖叫声从他身后传来，声音大得刺耳。宋年猛地转过身。那声音听起来几乎像是——像是直接从山洞外面传来的！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用真气增强耳朵。
脚步踩在砾石上、燧石上的微弱嘎吱声传到了他耳边。
宋年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撞在了身后的门槛上。操！我忘了把门堵上！
又是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在隧道里回荡，离宋年很近，他不得不捂住耳朵。在他身后，食尸鬼们呻吟着，扭动着身子，越来越愤怒。他转过身，盯着他们。他们互相推搡着，急切地聚集在门槛石上，伸出手去，不是去抓宋年，而是去抓他身后的东西。
宋年的胃一阵翻滚。他慢慢转过身。
一个苍白的身影站在他身后。黑色的头发乱糟糟地垂到肩膀上。纯黑的眼睛凝视着他。食尸鬼张开腐烂的嘴，尖叫着，直冲他的脸。他眯起眼睛和鼻子，但仍然无法逃脱令人作呕的真气流和可怕的声音。
“抱歉，大哥，我本该吓你一跳的，”宋年一边拔出剑一边嘟囔道。
食尸鬼抓住他的肩膀，朝他的喉咙扑去。宋年后退了几步。他的脚后跟撞到了石块上，他从尖叫的食尸鬼手中跌落，跌入了等待的食尸鬼手中。它们抓着他，咬着他。他任由自己的体重将自己从它们笨拙的抓握中挣脱出来，扑通一声倒在了爬行车上。爬行车呻吟着。
“谢谢你的帮助，”宋年低声说，从履带车上滚了下来。他跳起来，面对尖叫的食尸鬼。
鬼怪尖叫着跳过门槛，朝他扑来，指尖长出黑色的长指甲，朝宋年砍去。
“嘿！你不能越过那道防线。你作弊了，”宋年抱怨道。他挡住了尖叫的食尸鬼的爪子，向后退去，朝房间的后方走去。
冰冷的手从背后掐住了他的喉咙。该死，后面的女鬼！宋年真气急败坏，盲目地挥剑向后挥去。女孩的下半身被击飞，脖子上的重量也越来越重。
尖叫的食尸鬼抓着他的胸口。一道道血痕浸透了他的白袍。它用超人的力量把他推到墙上，从后面把他挤到女食尸鬼身上，舔着鲜血。
“滚——开！”宋年用剑敲打食尸鬼的头。食尸鬼无视他，贪婪地舔着他长袍上的鲜血。舌头触碰到的地方，一股冰冷、麻木的感觉传遍全身。该死，他们的唾液里有毒液！
他从袍子里抽出风符，指向了那名尸鬼，“发动！”
一道风刃划破食尸鬼，咬进墙壁，在门口两侧划出一道斜线，普通食尸鬼被撕成碎片，长袍被撕开。
风拂过尖叫的食尸鬼头上的头发，仿佛切石风是一阵微风。
竟然是亡灵修士？靠！
该死！这不就是我了解死真气的机会吗？
宋年抬起一条腿，踢开了尖叫的食尸鬼。它踉踉跄跄地后退，嘴唇染成红色。它再次向他冲过来，但在它到达之前，他躲开了，把女食尸鬼翻过头顶，撞向尖叫的食尸鬼的脸。
她从脖子上摔了下来，胡乱挥动着，抓住了尖叫的食尸鬼的肩膀。她白皙的眼睛紧盯着尖叫的食尸鬼嘴上的鲜血，然后猛地扑了上去。
哦，天呐。这对我这个可怜的弟子那双娇嫩的眼睛来说有点辣。
尖叫鬼惨叫一声，用黑色的爪子将女鬼撕成碎片。它擦了擦嘴，再次靠近宋年，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宋年犹豫了一下，放下了剑。如果是亡灵修士，那它或许有智宋年。“师兄，请听我说。可怜弟子只想研究死真气。我们无怨无悔。事实上，弟子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鲜血，以换取——”
尖叫的食尸鬼向他发起了攻击，冲过房间。
就这样吧。他挡住了食尸鬼的攻击，几乎跟不上食尸鬼的速度。他用力一挥，挡住了食尸鬼的手，然后设法击中了食尸鬼的身体，但剑却从它的皮肤上弹了起来。好重啊！它是修士的亡灵吗？或者……也许在它死之前就是？
胸口的寒意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蔓延至全身。他战斗的时间越长，食尸鬼移动的速度就越快。
他们分开了。宋年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摇了摇头。两个尖叫的食尸鬼的复制体在他面前摇曳，两个影像重叠、分离、再次重叠。他没有移动得更快。我中毒了，累了，而他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怪物。
辣条担忧地在他耳边嘶嘶地说。
“我没事，”宋年回答道。他用手按着胸口。血不停地流着。他的四肢感觉沉重。世界在他周围移动，轻轻地偏离了轴心。看起来像是……镇静剂、抗凝剂，还有……某种温和的致幻剂？
操。我需要净化血液。如果我能静坐冥想一分钟，我会没事的，但是……这里的食尸鬼哥哥不会让我这么做，是吗？
他伸手进长袍，拿出了第二张符箓，摸起来像火的那张。秦西星说它们怕火。
我想像复制风符一样复制这张符箓，但是——这是我可怜的小命！装死对我没有好处。食尸鬼哥哥不会因为我死了就停止试图吃掉我！
该死。我浪费了研究死真气的最好机会……但如果我在这个过程中死了，研究它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把符篆指向食尸鬼，然后犹豫了一下。食尸鬼用爪子挥砍。他一边思考一边向旁边冲去。食尸鬼的爪子擦伤了他的手臂，鲜血直流。
另一次攻击没有伤到他，而是从他身上弹了起来。我的剑从他的皮肤上弹了起来。他是个不死生物，所以真气对他来说很弱，而且他的皮肤又充当了天然的盔甲。
这个符篆是我唯一的火焰攻击，也是我唯一的获胜机会。我不知道最后一个符篆有什么作用，也不能保证它能对食尸鬼起作用。我的剑法……不够好，更不用说我的疲劳和食尸鬼的毒药了。我必须确保它击中要害！
宋年看了一眼自己流血的手臂。他把剑收了起来。他把胸口的血涂在了流血的手臂关节上，然后向食尸鬼伸出拳头。“来！你想要血吗？拿来！”
食尸鬼猛扑上来，双手抓住宋年的手臂，将他的手塞进嘴里，锋利的牙齿咬进宋年的肉里。
宋年皱了皱眉。他张开手，将符箓对准了食尸鬼的喉咙深处。“激活！”
火焰冲进了食尸鬼的身体。它的胸口和脖子从内而外散发着光芒。火焰击中底部后反弹回来，从宋年的手上飞过，冲进了食尸鬼的头骨。他猛地把手抽出来，但已经晚了一秒。他眼前的皮肤红肿，烧焦，起泡。
食尸鬼伸手去抓他。它的眼睛从里面烧出来，骨头在皮肤里嘎嘎作响，它蹒跚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吐出一口黑色、烟熏熏的真气息，倒下了。
宋年从袖子里掏出血红色的药丸，扔回两颗。伤口愈合了，他起泡的手开始愈合。其他食尸鬼的残骸向他抓来，那些没有在狂风中死去的。宋年筋疲力尽，拔出剑。当他们向他冲来时，他一个接一个地把他们的头从脖子上砍下来。食尸鬼的眼睛一个接一个地变暗，他们一动不动。
宋年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撞到墙上，然后滑了下去。他瘫倒在地，心不在焉地试图让真气循环。食尸鬼的毒液让他昏昏欲睡。
我……在门槛石的右侧。我应该……没问题。
除非另有亡灵修士……
…不管怎样，我都会被搞砸。
宋年闭上眼睛，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