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
常柏林冲了过来，拔出宝剑，刺向了宋年的咽喉。
宋年向后一跃，同时拔出他的训练剑。他用剑柄的末端向上击打剑刃，使剑刃远离自己的脖子。常柏林顺势挥剑，剑高高飞起，然后向宋年扑去。宋年笨拙地挡住了这一击。他的剑刃留下一道缺口。
“连真剑都没有？你这嘲讽有完没完？”常柏林怒吼道。
“我从没嘲笑过你，一次也没有。”宋年平静地回答道。
常柏林冷哼一声，往后跳了一步。宋年也往后退了几步，一边转圈，一边观察常柏林的下一步动作。
一只脚，重重地踩在石头上。他稍稍移动了一下，剑刺穿了他的侧腹，而不是刺穿他的腹部。疼痛、寒冷、鲜血。他喘息着，把这些都推到后面。我忍！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欢呼声。他朝他们那边瞥了一眼。你们嗜血吗？等着瞧吧。我会给你们很多。
常柏林再次抽身，咧嘴一笑，甩掉刀刃上的鲜血，“废物，你说，你身上还有优点吗？”
“我的脸。”宋年小声地回答道，声音刚好够常柏林听见。
常柏林脸上闪过一抹厌恶，再次跃起，又是一道身影。
宋年做好了准备，闪身格挡。常柏林的剑在他脸上几寸处划出火花。
“那我就毁了他，”常柏林嘶嘶地说，并将目光压在宋年的剑上。
宋年无法抵抗常柏林的威势，向后倒去。他的脚后跟从竞技场的边缘滑落。
常柏林突然松手，退到中间。稍事休息后，宋年将药丸塞进嘴里，等待着。
人群中响起一片嘘声。“继续！”“快打呀？”
“你害怕了？不敢跟我动手？”常柏林在中间嘲讽道。
你不想打个平手？太好了。我也不想。宋年冲向他，剑朝着常柏林的太阳穴刺去。
常柏林反击，挥动剑刃挡开宋年的攻击。他的剑刺入宋年的两根肋骨之间。他笑道：“废物。”
宋年面露痛苦表情，抓住常柏林的剑刃，锁在他的身体里，然后挥剑向他砍去。
常柏林拔出剑，侧身闪开，轻松躲过这一下，然后挥剑劈出，剑速之快让宋年根本跟不上，更别说挡了。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宋年嘶声叫道，用手捂住伤口。
“我们要结束这场闹剧吗？”常柏林问。
“事情不顺心就跑去找爸爸，什么感觉？连一个小小的凡人都毁不了，就去讨好蓝泰剑？常柏林，你怪我不配得到高位，你不也一样吗？”宋年问道。
常柏林脸色通红，一剑砍向了宋年，剑意乱飞，“闭嘴！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天赋！”
众人欢呼雀跃，看着这快速的剑法，兴奋不已。只有少数高手沉默了，他们看出了常柏林的失误。
宋年挡开他笨拙的攻击。“你行吗？我老人家在这个舞台上可以与你匹敌。你花了多长时间才能杀死我？十秒钟够不够，嗯？”
常柏林怒不可遏，再次挥剑剑，将真正的力量投入到每一击中。第一下将宋年的剑斩碎。第二下划破了他的腹部，第三下刺向了他的心脏。他一躲，却被剑刺穿了肩膀。
欢呼声越来越大。宋年瞥了眼人群
“你这个混蛋。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才华！”常柏林嘶声说道。唾沫溅到了宋年的脸上。
“是吗，那你知道吗？”宋年咬牙切齿，痛苦得面露痛苦表情。
常柏林剑刃一转。
宋年尖叫一声，扔下了剑，双手抓住常柏林的剑，绝望地想把它钉在原地。
常柏林拔出剑，向宋年一次又一次的砍去。鲜红的血液染在剑上。宋年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每被砍一下都摇晃一下。最后，他向后倒去。他的头重重的撞在石头上。世界开始变得模糊。
看台上一部分人欢呼雀跃，但更多的人却安静下来。
“你恨我……因为你也知道自己没有天赋。”宋年喃喃道，他咳嗽着大笑，鲜血从嘴里喷出。
“闭嘴，闭嘴！”常柏林大叫，冲到宋年面前，一下一下地刺下去。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即使是最嗜血的观众，在这种一边倒的猛烈攻势面前，也陷入了紧张的沉默。常柏林显然赢得了这场决斗，为什么他还要进攻？更糟糕的是……为什么蓝泰剑不阻止他？
宋年将注意力转向内心。他扩大气道，让真气停滞。真气慢了下来，停止了。他的血液自由流动，热量从他的身体中涌出。
“闭嘴！闭嘴！我有天赋。我比你强！你活该！你该死！”常柏林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踏在地上。他仍旧刺下去，剑刃落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宋年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口吐鲜血。他躺在地上，在常柏林的脚下瑟瑟发抖。鲜血浸透了他周围的石头。
观众们目瞪口呆。一张张震惊的脸盯着他看；很多弟子们扭过头去，无法介入这场决斗，但又不愿再看。常柏林的喊声在台上回荡，填补了一片寂静。
宋年瘫软在地。他的眼前比以前更快速地变黑。他的真气在颤抖。我快要死了。真的要死了。我失血过多。我不能再坚持这么久了。
“来呀，你再来呀。”常柏林嘲讽道，用剑尖懒洋洋地戳着他。“我们都知道你还活着。”
宋年一动不动地躺着。他的眼皮颤动着。他的指尖抽搐着。他大口喘气，肺部的血液喷涌而出，苍白的嘴唇上沾满了血迹。
他的体内疼痛难忍，停滞的真气一直想要动起来。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他低声对它说道。
“别装了！”常柏林大喝一声，双手高举长剑，朝着宋年的脖子砍去。
看台上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已经死了……”
“太残暴了，他真的是我们的弟子吗？”
“那个常柏林，真是一条疯狗。”
宋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开始释放真气。
他的真气再次沸腾起来。他周围的灵气涌入他的身体，急忙填补他体内的空虚，在他的身体内骚动。宋年抓住那股能量，引导它，引导它穿过自己的身体。狂野的真气不想听话，但它想移动，无奈服从了他的意愿。
他的身体虚弱无比，已经到了生死边缘，假死刚回来的行动能力几乎和装死时候差不多，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伸手抓住了常柏林的脚踝，手一碰到常柏林的脚踝，暴怒之气瞬间涌入常柏林的体内。
“什、什么？”常柏林浑身一颤，身子猛地一震，手中的剑也掉了下来。
真气冲破了宋年的身体，咆哮着冲向常柏林。宋年的真气颤抖起来。裂痕沿着体内蔓延，真气溢出的酸痛感缠绕着他的身体。他坚持着，继续将真气灌入常柏林体内。我要让它再再多一点！
常柏林一个踉跄，将手按在丹田上，“不，不！住手！别这样！”
嘿嘿，够了。宋年把药丸吞咽了下去。
一股治愈的热量涌入他的胃中，与此同时，辣条的毒也让他感到一阵熟悉的凉意。两颗血红色的药丸协同作用，封闭了他的伤口，而银色的药丸则平息了他的真气。宋年咳嗽着吐出一滩黑色的血迹，然后倒了下去。
鲜血仍在从他的身体里流淌。他的心脏颤抖着，挣扎着。他的肺在疼痛，每一次呼吸都痛苦不堪。他的内脏疼痛难忍。还不够……还不够。我需要更多的药。他伸手去摸袖子。他的手突然变得沉重无力地落回地面。
他把目光转向常柏林。至少他……
常柏林踉踉跄跄地走过竞技场，眼神狂野。他的身体颤抖着。他跪倒在地，捂住脖子，然后笨拙地爬起来。“不，不，我……我有天赋。”
他猛地拿起剑，动作十分急促。他转身面向人群。踉踉跄跄，一步，又一步。他的头歪向一边，眼睛睁得像兰州拉面的碗一样大。“你们其他人……都不配。只有我，只有我……”
宋年咳嗽起来，几乎被血呛住了。但他的嘴唇还是扭曲了。我的计划成功了……完美无缺。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他的真气随心跳而动。他闭上了眼睛。啊。也许还有一个缺陷。
在他渐渐收拢的视线中，他看见常柏林跃向看台，在前方阳光的照耀下，他变成了一个影子。
宋年慢慢眨了眨眼睛。有人会阻止他的。那将是——
一道白衣人影从天而降，衣袍飘扬，一剑斩下，锋利如电。
常柏林浑身僵硬，头从脖子上垂下来，向一侧瘫倒。
常柏林胸口内亮起一道光芒，不是真气，而是别的东西。宋年看着它，看得入迷了。那道光芒闪烁了一下，然后熄灭了。一缕黑烟从火焰所在的地方升起。
不是烟。是死亡之气。宋年试着伸手去够它，但他的手几乎没有动一下。
白色身影走到宋年身旁，蹲下身子。蓝泰剑低头看着他，面色冷漠，却比以往更加恐怖。宋年虽然奄奄一息，却仍感到死亡的寒意袭上心头。
“今天你让我害死了一个有前途的弟子，用你余生的每一天去弥补，还是你自己去死，你选择哪一个？”
宋年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生，我选择生。你在开玩笑吗？我还不想死！我只喜欢装死，我不想真死！
蓝泰剑站起身走开。
喂，等一下，回来！用生命来弥补又是怎么弥补？
“宋年，宋年！”一双柔软的手托住他的头，温柔的手指将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他吞咽了一下，眨了眨眼。“……谁？”
粉色长袍。黑色头发。金色别针，很眼熟。
药丸发出一阵苦涩。它在他的胃里翻腾，强行穿过他的身体。他紧张起来，奋力挣扎。
黑暗吞噬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