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爬上山，径直走向秦西星的店铺。与上次一样，她的店铺尘土飞扬，破败不堪，空无一人，与周围的店铺不同。店铺后面升起银色的烟雾。
宋年走进屋里，四处张望。和上次一样，墙上挂着奇怪的图表。面具和手套挂在它们后面，一个比一个奇怪。橱柜里有狭窄的小抽屉，占满了整个空间，一个叠一个。他环顾着橱柜和架子下面。架子上铺着一堆毯子，上面是秦西星的轮廓，但不是她本人。
“谁呀？”秦西星在后面喊道。
“是我，宋年！”宋年回答道。
“快完成了，快完成了！”
他点点头，在店里转了一圈，四处寻找。他随意打开了一个抽屉。抽屉底部有小黑药丸滚动咔哒声。他好奇地伸手拿起一颗。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秦西星建议道，一边用抹布擦着手，一边绕过窗帘走进商店后面。
宋年像被刺了一样把手抽了回来看着她。
“它们的等级对你来说太高了。如果你碰到它们，可能会毒害你的真气。”
“好吧”宋年低声说，把手塞进袖子里以防万一。药丸很危险！
“那么？那些材料？”
宋年从袖子里掏出纸包递给她，秦西星接过纸包，仔细端详起来：“嗯……”
“有事？”
“你说这是你师父吩咐的？”她问道。
宋年点点头。
“我不知道他让你炼制什么丹药，我可不知道有哪颗丹药需要朱砂和五光牡丹花蕾，也许是某种高级驱魔丹吧？不过……谁会炼制驱魔丹？这种高级的丹药，也不是可以给凡人吃的……”
宋年耸了耸肩。
“我收下了，要是这小家伙再给我一点点毒液就好了……”秦西星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辣条。
辣条直接翻了个身，挂在宋年的脖子上开始装死。
“要不，换成金子吧？”宋年问道，并安慰地拍了拍辣条。
她叹了口气。“好吧。”
他跟着她走到店铺后半段，尴尬地在后面犹豫了一会儿。那些面具盯着他看。有木制的，有皮革的，有的人形面具，还有动物或灵兽形状的。
有一个面具吸引了他的眼球，那是肉色的人形面具，从钩子上垂下来。这个面具丑陋无比。粗糙的五官、布满麻点的粉红色皮肤、空洞的眼窝、松弛的嘴唇和向上翘起的鼻子，所有这些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张恐怖的脸。面具看起来，仿佛活着一样。
宋年在病态的好奇心驱使下，伸出手去触摸面具。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面具，面具一下裂开了。
他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厌恶地握了握他的手。
“啊，是的。那东西？不对劲，”秦西星说。她拿出一个药瓶。银色染遍了她的手掌直至手腕，她的指甲不再是蓝色而是黑色。
“什……这是什么？”宋年接过药瓶问道。他打开瓶塞，偷偷看了一眼里面。大颗银丸在瓶壁上发出叮当声。看起来有五颗。
“人皮面具。”
宋年惊恐地看着她。这些难道不需要……真正的人皮？
秦西星耸耸肩。“嗯，本来就应该如此。只是有点偏离了方向。”
“人——人皮？”
“啊，不。不，如果我做了一个真正的人皮面具，那就是魔修了宗派会把我踢出门墙的。我用的是猪皮。我觉得它足够接近了。”
“啊，”宋年又看了一遍。猪，嗯？我明白了。鼻子和嘴唇确实有点像哈……
“没想到跟我想象的一样。原来，魔修用人皮是有原因的！”
宋年看了她一眼，“说到魔修……”
“你这可不是一个好话题。”秦西星喃喃道。
“死气……真的存在吗？”
秦西星眨了眨眼。“你转换话题的脑回路比较清奇哈，孩子。”
“嗯，有吗？”
她耸耸肩。“我想我们伟大的先贤倾向于远离修炼中的邪恶一面——担心真气失常，就像某些人应该多关心的那样。”
宋年天真地看着她，假装不明白。
“但是——如果你问的是真气还有没有其他形式，那当然有。血气是魔修常用的。大部分兽修——还有灵兽——都使用兽气，这跟我们的有微妙的不同。”
“还有死气？”宋年问。
“瞧这就是问题所在，因为死气是一种……否定力量，对吧？真气和生命力并不相同，但它们密不可分。失去真气，就会失去生命，反之亦然。
即使是凡人、凡兽，甚至普通植物，也有一些气，但不足以用来修炼，如果你把气息从他们身上夺走，他们就会死亡。
“但与此同时，也有巫师、鬼修，还有同样是修士的食尸鬼和鬼魂。据任说，他们正在修炼一种真气。只是……”她停顿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只是什么？”宋年询问道。
“鬼修……他们是最危险的修炼者之一，因为他们的真气与我们的真气相反。他们互相抵消。通常情况下，你可以挑战与你同级别的人，但对于鬼修……除非我拥有很高的境界，否则我不会与他们战斗。他们否定我们的法术和技巧——我们的真气像水一样从他们身上溅起，甚至无法伤害他们。而且他们的身体比活人强壮得多，他们感觉不到疼痛，他们的再生能力令人难以置信。他们比普通修炼者有巨大的优势。除非你知道驱魔术，否则要尽全力避开鬼修。如果你看到他们，抓紧跑。”
宋年打了个寒颤。“如果他们这么危险，为什么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占领世界？”
秦西星耸耸肩。“有一整个宗派都致力于驱魔，它们有弱点，包括火和光的攻击。而且亡灵修炼起来非常困难。即使他们在死前是修炼者，他们也必须从头开始。我说的确实是‘从头开始’。普通的修炼技巧对亡灵不起作用。很少有亡灵修炼技巧。大多数人在大脑腐烂之前都无法突破。很少有人能活到变得危险的程度。”
“啊，”宋年若有所思地撇了撇嘴。鬼修听起来很可怕，但如果我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不就意味着死真气是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吗？如果我能获得鬼修的优势而不必去死……
不不不！这是修魔道！宋年，你还是走正道吧！他摇摇头，把那些不好的想法甩了出去。
秦西星指着手里的瓶子，“总之，如果你又觉得气滞了，就先吃一粒，应该能把副作用消灭在萌芽状态。”
“那如果我之后再吃一粒呢？”宋年问道。
“那你就白白冒着气虚的风险了，不过我猜肯定有效果。我不会经常吃药的。药丸吃得越多，药效就越差，你知道吗？如果使用不当，药效就会消失得越快。”
“明白了。谢谢你，秦西星。”
“啊？不用客真气。”
他又看了一眼猪皮面具，“这个……能给我吗？”
秦西星皱眉看他，“你要那块破烂东西干什么？”
“这很有用，对吧？只是太丑了，”宋年道。
“如果你的目的是想看起来像个猪人，那当然可以。”秦西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只能想象你这样的人会用它做什么。”
“什么意思？”宋年问。
“你不是那个差点弄残了外门弟子的人吗？”
“他——他差点先杀了我！”宋年抗议道。
秦西星皱眉看着他。“我听到的可不是这回事。听上去，你好像是无缘无故地攻击了他。”
“他是这么说的？常柏林，那纯纯是个王八蛋”宋年咆哮道。他把手伸进长袍，掏出钱来。“这个面具多少钱？”
秦西星看着自己那沉甸甸的金袋。“五十两。”
“这是一个垃圾，你都承认了。十两，还包药。”
“我们妥协吧。45两。”
“二十两，一个子也不能多了。”
“你这讨价还价的本事可真大。”秦西星伸出了手。
宋年叹了口气，有点恼火，然后递上了他的金币。我可以再给她讨价还价，但她对我很好。这一次，算了
“嘿，如果你的师父给你带来更多材料的话，告诉我，好吗？”秦西星数着硬币问道。
被占便宜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宋年瞪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好吧。”
收拾好新东西后，宋年走出了黑暗、狭窄的商店。他转向星界峰，眯起眼睛。是时候发起反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