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对于一款开放世界角色扮演游戏来说,《诸界纪事》的世界也庞大得令人惊叹。它所覆盖的格拉纳尔帝国不仅有多样化的地形和城镇,还让每个城市都具有独特的风格。像弗雷布鲁克和基尔斯菲尔这样的大城市,几乎完全可以自由穿越。无论是建筑风格、市场规模还是城市的布局,每个地方都拥有独特的魅力。游戏中的地图庞大得令人望而生畏,仅徒步穿越地图就需要数小时,这正是为什么加速移动的手段——无论是骑乘坐骑还是使用传送石快速旅行——在游戏中变得不可或缺。尽管这些是最常见的交通方式,但还有其他途径,比如宗花莲经常使用的船。
她曾多次从伊尼斯林海出发,穿越格拉纳尔帝国南部边界的波涛汹涌,伊尼斯林海上分布着崛起之岛、被遗忘之塔等神秘地点。而沿着西南部河口,弗雷布鲁克与东边不远处的格拉纳尔河口交汇。格拉纳尔河是帝国最大的河流,河水穿过整个帝国的中心,汇入雷拉利亚湖。雷拉利亚湖位于帝国首都埃利斯泰德旁,河流自此分叉,形成了三角洲,最终安伯克雷斯特城便座落在这其中一条支流的尽头。
站在高高的山丘上,宗花莲透过马车的窗户,可以远远望见格拉纳尔河的宽阔水面。这条河流绵延不尽,仿佛无边的水脉延展至遥远的地平线。即使在游戏中,这样的景象都能让她感到震撼,而在现实世界里,这种广阔的视野让她更加意识到这个世界远比游戏要庞大和真实。她从遥远的地平线上移开目光,朝她们即将到达的目的地望去。
安伯克雷斯特城依偎在悬崖峭壁的边缘,城墙高耸,守护着河流尽头的宝地。从她们现在所处的山丘上,正好可以看到那座突兀的城堡,坐落在另一块峭壁上,仿佛一只守护着整个城市的巨大野兽。褐色的石墙延展在崖壁之上,透露出古老而庄重的气息。在不远处的河口,密集的船只在水面上穿行,虽然港口规模远不及弗雷布鲁克,但仍然展现了安伯克雷斯特的繁荣景象。
随着马车行驶,沿途的景致逐渐改变。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走上前来,对宗花莲和凯特所乘的马车进行简单检查后,便准许她们离开传送石所在的广场。这片广场同样由大理石柱支撑,周围环绕着警卫,景象与弗雷布鲁克相似。马车缓缓驶过石路,穿过一扇敞开的大门,进入了安伯克雷斯特的城墙。城市内的景象逐渐展现,建筑物的风格立刻引起了宗花莲的注意。
与弗雷布鲁克那质朴、实用的木石建筑不同,安伯克雷斯特的建筑显然更加奢华。这里的房屋是由浅棕色和红色的砖块砌成,屋顶上铺满了彩色的瓦片,街道也显得更加整洁和有序。彩色砖瓦的对比让这座城市显得格外鲜艳。街道两旁的商铺井然有序,人们衣着光鲜,显示出这个城市的富庶。
大约十分钟后,马车驶入了城中一个显然更为富裕的区域。这里的道路变得更加宽敞,左右两侧都是豪宅,衣着华贵的市民在路旁闲逛,时不时打量着她们的马车。虽然豪宅建得密集,远不如弗雷布鲁克那样每栋宅邸都附有大片庄园,但这丝毫不影响这里的奢华氛围。每一座建筑都显示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我们到了,夫人。”车夫的声音打断了宗花莲的思绪。她抬头看去,马车已经停在了一座豪宅门前。这栋宅邸比周围的房屋显得更加宽大,门前甚至有一个狭长的小道供马车停靠。车夫走到她的面前,恭敬地为她打开车门。
“谢谢,”宗花莲淡淡地回应,转头对凯特说道:“我要进去了,车夫会带你去城里你想去的地方。你自己应付得来吧?”
凯特咧嘴笑了笑,“当然,我以前来过安伯克雷斯特,认识一些公会成员。见见老朋友也不错。”
宗花莲点点头,表示满意。“很好。”她迈出马车,转身面对着眼前的豪宅。
“夫人,我会把凯特小姐送到她的目的地,然后再回来等您,”车夫对宗花莲恭敬地说道,“附近有个马车停放处,我会在那里等候,等您结束时通知我。”
宗花莲点头表示接受,车夫微微鞠躬,关上车门,驾着马车离去。她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随后转身朝豪宅的大门走去。
大门口,警卫持棍站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谨慎而警觉。就在她走近时,一名身穿整洁西装的棕发男子从旁边的岗亭里走出,笑容职业而刻板。
“欢迎,夫人,您是来参加婚礼的吗?”他礼貌地问道,话语中带着职业性的热情,笑容里却流露出一点推销员般的精明。
“是的,”宗花莲简短地回应。
男子从内兜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打开,翻阅了一下后,抬头问道:“请问您的贵姓?”
“花莲·宗。”
男子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书中没有找到她的名字。宗花莲的目光锐利起来,“有问题吗?”她的声音低沉,带着命令般的力量,仿佛在提醒男子不必多问。
那名男子尴尬地避开宗花莲的目光,额头上开始渗出细汗。他勉强地转过身去,示意警卫打开大门,随后回身恭敬地对宗花莲说道:“看来我们这边的登记可能出了些小错误。夫人无需担心,您可以立即进入庄园。”他稍稍低下头,带着不安的微笑继续说道:“内花园的仪式前宴会已经开始了。如果您需要,可以随时叫仆人带您过去。仪式将在一点钟正式开始。”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谨慎地问道:“夫人,您的同伴稍后会来吗?”
宗花莲冷冷地盯着他,心中略感不悦。难道一个人不能独自参加这样的活动?她收到的邀请本来就只有她一人,她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我一个人,”她的声音带着威严与不耐烦,“还有其他问题吗?”
那名男子脸色微变,显得有些慌乱。“不,当然没有,夫人。我绝不会质疑您的决定。新郎新娘诚挚欢迎您。”他仓促地指向豪宅的方向,似乎迫不及待想摆脱这场对话。
宗花莲不再理会他的紧张,转身向豪宅走去。当她接近双扇大门时,一位身材矮小、金发的女仆迅速从一旁打开了大门。宗花莲扫了她一眼,然后毫不迟疑地迈步进入豪宅。
豪宅的门厅被一盏巨大的吊灯照亮,光芒洒满两边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楼梯蜿蜒通向二楼。四周还有几扇通向不同房间的大门,门后隐约传来低语和轻柔的乐声。女仆恭敬地向宗花莲行礼,轻声说道:“招待会正在花园里举行,夫人。您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宗花莲站在原地,目光在大厅内略作停留,随即转头对女仆说:“带路吧。”
女仆点点头,低着头转身,领着宗花莲穿过一扇厚重的门,进入一条宽阔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名贵的油画,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几乎完全被掩盖。女仆带着宗花莲穿过接待厅和音乐室,直到来到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左侧是一个开阔的花园。这个花园被豪宅的其他部分围绕着,仿佛一片隐藏在奢华建筑中的绿洲。
花园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雕像,雕像周围摆满了圆桌,贵宾们正在桌边轻声交谈。远处的高台上悬挂着类似太阳形状的装饰物,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花园内人群熙攘,气氛轻松愉悦,每个人都在尽情享受这场婚礼前的宴会。
女仆向宗花莲行了个屈膝礼后,说道:“新郎新娘尚未入场,您可以自由活动。”说罢,她迅速退下,留下宗花莲独自面对花园内的人群。
宗花莲皱了皱眉,目光扫过人群,片刻后她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开胃菜。她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向那张桌子。周围有几个人向她投来短暂的目光,但宗花莲毫不在意。她拿起一片涂着奶酪酱的面包片,轻轻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尽管不如她曾经尝过的某些食物那样精致,但在这个场合已经足够了。
她站在桌边,若无其事地观察着周围的人。实际上,宗花莲并不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这场婚礼显得过于正式,而她之前也未曾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尽管她在书籍和影视节目中看到过西方贵族社交场合的描写,但真正身处其中时,她还是感到一丝陌生与无措。如果她能找到一本关于贵族礼仪的书,那也许会有所帮助,但在这个世界中,显然没有机会这样做。
正当她沉思时,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
“这不是宗夫人嘛!我可真是感到意外,在这场婚礼上见到您。”声音带着一丝惊讶,语调却平静而从容。
宗花莲转过身,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朝她走来。他穿着一件黑色镶金边的华丽礼服,金色的纽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男人挽着一位身穿深蓝色长裙的黑发女子,她的笑容温和,眼神带着友善。
“好久不见,宗夫人。”男人微微点头致意,言辞优雅。
“亲爱的,”那位黑发女子笑着对宗花莲说道,“你穿这件衣服真是美极了。”
宗花莲仔细打量了这对夫妇一番,随即朝男人点了点头。“谢谢。”她冷淡地回应,随即转向女子,“而且你的裙子也很合身。”
男人的笑容加深了一些,随后伸出一只手,“让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伊雷娜·克拉彭子爵夫人。伊雷娜,这位是宗花莲·宗夫人。”
宗花莲微微一愣,脑海中快速闪过“克拉彭子爵”这个名字,随即恢复了冷静的表情。
伊雷娜轻笑了一声,“当然知道,宗夫人。每个读过本周《天堂纪事报》的人都知道您的名字。”
宗花莲眉头一挑。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作为全国性的报纸,《天堂纪事报》在格拉纳尔帝国中极具影响力,通常用来传递重要的消息和事件,而这一次,显然她的名字登上了报纸。
“恐怕我并不清楚您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平静,语气中没有一丝动摇。
“天哪!”伊雷娜捂住嘴,“您不知道吗?我昨天刚读到的,弗雷布鲁克的那些罪犯居然如此猖獗,幸好您及时处理了他们!”
宗花莲心中微微一紧,她显然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她必须回去之后问问宗泽,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她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引起过多的关注,尤其是在这个复杂的场合。
“看来我在这件事上的贡献被夸大了,”宗花莲淡淡说道,“事实上,大部分的功劳应该归于诺特利伯爵和希尔兹公会的成员。”
“哎呀,您真是谦虚啊。”伊雷娜赞叹道,眼中流露出敬佩。
克拉彭子爵露出微笑,接过话头:“宗夫人,您这次如此低调,实在令人惊讶。”
宗花莲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不冷不热:“我从不接受不属于我的功劳。我只承认我应该得到承认的功劳。”
子爵微微点头,露出礼貌的微笑。“当然,您真是品行高尚,夫人。”他随即转移话题,“说起来,弗雷布鲁克的情况如何?我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去了。您的妹妹还好吗?”
宗花莲依然保持冷静的表情,缓缓答道:“她很好,不过目前事务繁忙,我们都在处理手头的事情。”
就在这时,子爵的目光忽然越过宗花莲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宗花莲隐隐感觉到身后有人,随即感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强行将她转了过来。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黑发深邃,身穿黑色军装,军装上镶着金边,胸前佩戴着多枚勋章和一枚金色的太阳形徽章。他的眉头紧锁,眼神锐利,语气冰冷。
“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