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寒施海市之术,与炎沛,何佑堂,贾定素,贾定从,寂威成,研珠磷一道回至武威府中,外人一概不知。
此一夜,无一人出府,外头人更是无一人可曾见。
二日,朝会时候,炎沛身着公服,手捧玉玺,直入宫门。
何佑堂披甲持枪,前头开路;
贾定素手内持枪,贾定从背悬九剑,一左一右,跟于炎沛身后;
凝寒跟于贾定从之后,同行于右;
寂威成,研珠磷各自持剑,一左一右,随于凝寒之后。
持械入宫,内卫军本应拦阻,见炎沛在内,又是这般人等,一个个虽有那姿势,却没那胆识,只能任由炎沛一行人直入千秋殿。
炎沛一行人入得千秋殿,直将朝会打断。
炎衍坐于君座之上,震惊不小;
何昭璧坐于珠帘之后,一时涨了气势。
何昭璧怒道:“炎沛,你意欲何为!”
炎沛一行人行至君座之下,何佑堂行至一旁,炎沛上前两步,道:“本宫面前,还没有你叫嚷的份。”
何昭璧怒道:“你是要反?”
炎沛道:“多少年了,你一直有心除了我,今本宫亲自到这朝堂之上,来亲自见见你的本事。只是不知,到头来,究竟是你除了本宫,还是本宫将你从这朝堂之上撵出去。”
何昭璧怒道:“哀家念你是先君亲姐,一再容忍,留你至今,不曾想,越发引出你的狂妄来了。”
炎沛道:“本宫向来狂傲,先君登位之前便是如此,先君登位之后,蒙先君骄纵,再添十倍。如今,先君去了,炎氏一族,数我最长,我有的是张狂的资本。不知你能奈我何。”
何昭璧道:“你今就要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何昭璧怒道:“内卫军,拿下!”
内卫军自外蜂拥而入,直将众人围住。
炎沛轻轻一笑,道:“内卫军?笑话。内卫军如今是何样子,难不成你不知道么。三关御敌的杀伐,千字城攻陷的骁勇,早已传进他们的耳朵里,现如今,这内卫军心里头只想着如何能保得自己性命吧。你也不好好看看,这手脚抖如筛糠的内卫军,哪一个还有半分胆量敢往前一步。”
炎沛冷冷道:“命是自己的,名是别人的,一群贪生怕死之徒不如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可有那个胆量敢上前一步自断生路。”
见内卫军一个个汗如雨下,炎沛怒道:“还不退下。”
内卫军如得了保命符一般,匆匆退了出去。
炎沛道:“你好生看看,这号称不惧生死的内卫军,在你手里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何昭璧道:“内卫军降不了你,难不成你还敢谋逆不成。你不把哀家放在眼里,难不成你连君上都不放在眼里吗?”
炎沛道:“谋逆?何来谋逆之说。本宫今日即便谋了这君位,后世史书也不敢写本宫半字的不是。”
何昭璧怒道:“早知便会有今日……”
炎沛打断道:“早知有今日,你又当如何。往日你除不了本宫,今日你更没那本事。”
何昭璧欲开口,仍被炎沛打断。
炎沛怒道:“何昭璧,你身为一国太后,目无尊卑,本宫还能容你不成。”
何昭璧道:“你虽为大长公主,难不成还要哀家拜你不成。”
炎沛道:“传国玉玺在此,难不成还要青泽列位先君求着你跪拜么。”
传国玉玺四字一出,众朝臣不免一阵骚动。
炎沛道:“本宫来了这半日,你竟未曾瞧见本宫手内传国玉玺,还是说,你根本未将列祖列宗瞧在眼里。”
何昭璧掩去面上惊愕之色,道:“你说是传国玉玺,便是传国玉玺么。这是与不是可由不得你一个人说了算。”
炎沛道:“本宫说它是,它便是。你若说它不是,那你便把传国玉玺取了来,看看我这手里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何昭璧道:“传国玉玺早已遗失,你这不知何处寻来的石头疙瘩,也敢妄称传国玉玺,笑话。”
炎沛道:“传国玉玺被秘密藏于一地,历代先君皆借最为亲近臣子之口,代代相传于后。本宫身为先君亲姐,自受先君信任,传国玉玺之事自是知晓详细。今国祚将倾,本宫不得已,取传国玉玺,重整国本。”
何昭璧道:“就凭这块破石头,你还想杀了哀家不成。”
炎沛道:“杀你?本宫怕脏了列祖列宗之灵。”
炎沛怒道:“自你临朝称制,辅佐朝政,君不君,臣不臣,国不国,民不民,你还有脸呆坐那高位之上,妄议朝政。君上年岁已长,亲政已然无虑,而你,却以君上年岁尚未为名,继续把持朝政,你何曾讲君上放入眼中;自你临朝,朝中臣子皆为你的亲信,凡与你意见有左者,皆被你剪除,此些臣子,借着你的信任,肆意敛财,连军资都敢任意挪用,安插亲信,无论可用与否随意安排进大小各衙门,不过十数年,各官各职早已腐烂透顶;青泽以武兴国,武之造化,四国之内难有比肩,如今,面对外敌,将无领兵之能,兵无作战之勇,军资匮乏,军备不足,粮草难供,军心难稳,大敌当前,只有临阵退缩,缴械投降,将国土拱手让人的本事;先君继位之后,念国民劳于征战之苦,行休养生息之政,只为民生安稳,而你,扶现君登位之后又做何样事,民之生计不闻不问,民之生产毫不在意,民遭层层盘剥毫无怜爱之心,民遭肆意凌辱毫无做主之念,任由着这一国之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毫无拯救之法,任由着这一国之民生活远不如先君登位之前而毫无兴民之策。你若真能兴国安民,任由你在这位子上也便罢了,而你这凡所作所为,已将一国之根本全数推倒,本宫如何能容你。”
何昭璧道:“治国非一日之能……”
炎沛打断道:“治国虽非易事,你也多少有那一丝治国之能才行。士农工商,你可又过一条良策;文治武功,你可有过一样功绩。”
何昭璧道:“哀家功伟如何,用不着你来品评。”
炎沛道:“难不成你还想要后世在史书之上添上一笔,太后何氏,祸乱朝堂,动荡天下,苛待国民,自毁宗庙,这样的评论么。你若喜欢,本宫倒是乐意替你大书特书,倒可惜了君上,被你所害,留得半世骂名。”
何昭璧道:“君上登位之时,尚且年幼,哀家不临朝辅佐,难不成任由君上被臣子欺瞒不成。”
炎沛道:“如今,君上年岁也大了,你既无能,便还政于君,也不枉你临朝这些年。”
何昭璧道:“若君上有独政之能,哀家如何能稳坐这朝廷之上。众臣早已将哀家撵出去了。”
炎沛道:“这朝廷之上,都是你的人,纵使你安稳于后宫,只怕这帮人也无一人答应。”
何昭璧道:“大长公主既知哀家迫不得已,哀家也只得待在这朝廷之上。”
炎沛道:“难不成,你是要本宫动用国法,你才能知难而退么。”
何昭璧道:“大长公主莫不是忘了,国法便是君上之法,今哀家佐政,这国法也便是哀家之法,你要用哀家之法惩治哀家,何其可笑。”
炎沛道:“你莫不是忘了,这国法,乃是列位先君一代一代传至今日,今本宫便凭此传国玉玺,以列祖列宗之名,治你这恶毒妇人倾国之罪。”
炎沛怒道:“你毒害先君,谋逆大罪,罪无可恕;毒害先后,先太子,先君长子,罪大恶极;荼毒国民,当以死谢罪天下;沁毒国本,当以项上之头祭奠列祖列宗。不知这几条罪状,可有哪一条污蔑了你。你要不满意,本宫再列几条给你,如何。”
何昭璧怒道:“荒谬。你今欲害哀家,何样莫须有的罪名列不出来。”
炎沛道:“你毒害先君,先后,先太子,先君长子的证据皆在本宫手里,你若不认,本宫便昭于天下,到时候,这天下可就无你立足之地了。”
何昭璧道:“哀家未曾做过,即便是列祖列宗面前,未曾做过便是未曾做过。”
炎沛道:“是吗?虽不是你亲手做的,那他呢?”
说着,炎沛看向甘奉念。
炎沛道:“你倒是不必动手,可你的人动了手,跟你亲自动手,有何两样。”
何昭璧怒道:“是哀家做的又能怎样。自古为争君位,前朝,后宫,多少更加恶毒的手段未曾有过。别说是我这小小手段,即便是大长公主你,当年不也靠着下毒和暗杀,才保得先君登临君位的么,也没见你自己讲出来,请先祖治下你的罪。”
炎沛道:“正因寻常,当年我虽知真相,也未发一言。你若真能辅佐君上,兴邦安国,本宫完全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可你如今,祸国殃民,这大大小小的罪状可就要一条一条的细细数了来一桩一桩的慢慢跟你清算。”
何昭璧道:“不如你先治治你自己的罪,再来数落哀家。”
炎沛道:“本宫能辅佐先君治国安民,你能么?本宫能辅佐先君广施恩政,你能么?本宫能辅佐先君永止战乱,你能么?本宫能辅佐先君民生安泰,你能么?你既没那本事,便少讲些废话。”
何昭璧道:“哀家确实不如你。哪又如何,难不成你真有那胆量杀了我不成。别说列祖列宗那一套,毕竟,死人,治不了活人的罪。”
炎沛道:“那本宫,便代替列祖列宗治你的罪。”
炎沛令道:“寂威成,研珠磷,将何后从那位子上拉下来,撵出去。”
何昭璧道:“你敢!”
寂威成,研珠磷拔剑上前,何昭璧急道:“来人,救驾!”
虽是这般呼喊,内卫军也无一人入内。
安唯信,安唯平欲上前施救,却被贾定素一枪刺倒一个,贾定从御剑削倒一个。
寂威成,研珠磷至于珠帘之前,甘奉念抽出随身短剑,刺了出来。
寂威成反手将短剑打落,与研珠磷一左一右,两柄长剑架在甘奉念脖子上。
甘奉念自知再无逃脱之能,只能看向何佑堂,道:“何大将军,兄长,太后可是您的亲妹妹啊,您就这么看着您的亲妹妹受人这般凌辱不成。”
何佑堂手内持枪,向上恭敬施了一礼,道:“恭请太后离都。臣愿力保太后,此生无性命之忧,无衣食之虑。”
何昭璧道:“兄长,如今也与我疏远了么。”
何佑堂道:“臣不敢。”
何昭璧道:“自我入宫以来,这宫内再无半个亲人,宫外唯兄长可做依靠。如今,兄长弃兄妹之情于不顾,往后,我儿亦再不能见其面。兄长何必这般狠心。你我这兄妹之情,兄长难道真的不管不顾了么。这些年,我受这么些苦,兄长怎能不知,兄长虽未能帮不上一星半点,毕竟内宫内之事,也怨不得兄长。可如今,兄长就不能再庇护小妹一次么。”
何佑堂施礼道:“太后恕罪。为这天下,臣愿担这万世骂名,无怨无悔。”
何昭璧含泪道:“何大将军既是如此,那哀家今便死在这朝堂之上。”
何佑堂道:“那臣便亲自送太后上路。”
甘奉念推开身前两柄长剑,连滚带爬跪在何佑堂跟前,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抓住何佑堂衣角,道:“兄长,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相依为命的亲妹妹啊,你如今怎能这般狠心,执意要杀死自己唯一的血肉至亲呐。”
何佑堂道:“你既助恶为凶,我当先杀了你才是。”
甘奉念道:“好。兄长要杀便杀,只要饶过太后,我这贱命,兄长尽管取去。”
何昭璧急道:“住手。何将军饶了他,哀家明日便离开都城,去往封地,再不踏足都城半步。”
何佑堂一脚将甘奉念踢开,向上施一礼,道:“恭送太后。”
何昭璧自帘后出来,扶起甘奉念,仔细查看其手上之伤,二人搀扶着离了朝堂,往后宫而去。
何昭璧已去,炎沛向上施了一礼,道:“臣,告退。”
言罢,转身便走。
炎衍忙道:“大长公主还请留步。”
炎沛住了脚,转过身,道:“臣今日之事已完,这朝堂我也再无留在这的必要。君上可是有事么。”
炎衍道:“寡人虽是年少,可这些年,这朝堂内外,究竟是何样貌,我也看得明白。昔日太后揽政,我却是无能为力,如今大长公主虽助寡人亲政,可安氏兄弟已被就地正法,这群臣之首也无人可堪此重任。寡人请求大长公主入朝佐政,帮一帮寡人。”
炎沛道:“谢君上抬爱,可臣已无留恋朝堂之心。君上既求臣相佐,我便荐二人予君上。安护山庄二位庄主,贾定素,贾定从,护国为民,一腔忠骨,一人可独掌军权,整军纪,严军威,一人可总揽朝政,统群臣,定国策。如今,天下已非昨日那般争斗纷乱时候,旧日治国之策也该随时而进,如今和平时候,也当文武同治,既要武功昌隆谨防外敌再犯,又要文治天下以求国力兴盛。有此二人,君上足以青史留名。”
炎衍道:“谢姑母。”
忽闻一臣子道:“不可。”
那臣子忙跪拜施礼,道:“回君上,不可啊。”
众臣见此,也忙跪倒一地,齐唤不可。
炎沛道:“你是说,本宫治国之策不够好么。”
那臣道:“大长公主治国之策,臣愚钝,不敢妄加评论。只女子入朝堂,有违祖训。”
炎衍方要开口,见研珠磷向自己施了一礼,便点了一下头。
研珠磷领命,道:“女子入朝,有违祖训,不知是哪位先君于何时定下的哪一条祖训,还请明示。在下年轻,还请赐教。”
那臣子道:“你非朝中之臣,如今又来掺和朝堂之事,不该如此。”
研珠磷道:“我虽非臣子,也是青泽之民,即为青泽之民,也就该为君上尽心。在下不才,自幼便读几卷腐朽诗书在肚内,如今闻之此事,难免激起我求知之欲,特此请教。阁下即为朝臣,所知所见定比在下广的多,还请不吝赐教。”
那臣子道:“祖训便是祖训,哪有找出是哪一条的道理。”
研珠磷道:“寻根刨底,辩理方明。阁下既提出来,也当讲个清楚明白,也好服众。”
那臣子方欲开口,研珠磷抢道:“据我所知,自古无任一君主更无任一君诏有曾言语一字女子不可入朝之令。可是如此?”
那臣子道:“你既如此说,我也讲不过你。祖训如此,女子不可入朝,现下也是不能。”
研珠磷道:“既寻不出事哪一代君主之训,那便是你随意捏造了来。”
那臣子道:“自古至今,朝中无一朝臣为女子,若无祖训,何故如此。”
研珠磷道:“自古至今,各藩王争斗不休,国内战事,何曾止过。男子入阵厮杀,夺此立功之机,得以混各一官半职,再世代递进,得以入得朝堂。男子即入军中,这家内之事自是落至女子肩上。女子日间要为家事操劳,夜间又要织纺以供军需,何来建功立业的机会,又如何能入得这朝廷之上。”
那臣子道:“男女各有己职,那便应当尽己之本分,莫想着撺掇其他。”
研珠磷道:“男子入军杀伐,而百岳大军攻我三关之时,这殿上的堂堂男子,又可做过御敌一事。这可是你自认的本职,那时又去哪了?大敌犯我国土,是大长公主,以女儿之身,执意令禁军出三关迎敌,这才将大敌击退,才有你今日这大言不惭。大敌兵临三关,是二位庄主,二位女儿之身,领自家之势,御敌在外,这才有你今日这歪曲捏造。兽族攻我都城,是大长公主,以女儿之身,亲自上阵,内领禁军,外请增援,将都城护下,这才有你活在这讲这一通的狗屁废话。敌临边境之时,你在作甚?执意投降。敌破城门之时你在何处?躲藏求安。你如今还敢在这讲这男女本职,何其可笑。”
那臣子道:“我虽无能,可女子治国,又如何治的好。何后临朝,便是先例,我不敢再想女子统领群臣,会是何等模样。”
研珠磷道:“何后临朝之时,你因何不领众臣将其撵出朝堂。如今何后离朝,便生出你这贬低之语了么?当下这番言语,之前因何未曾听过。还是说你借何后得了势,便没了这男子之辩了。”
那臣子道:“何后行事霸道,这朝堂之上,有哪一人不得先保住自己。何后毕竟是君上之母,临朝佐政,也有先例,倒也未尝不可。可女子毕竟低贱些,入朝廷,总是不妥。”
研珠磷道:“女子低贱,在你眼中,女子就如此不堪么。你这一把年岁,也是有母有妻有女之人,难道她们不是女子之身,难道她们在你眼里也是低贱不成。你出自你母之腹,难不成在你眼里的低贱之人生下的你,岂不是比你眼中的低贱之人更加低贱。你妻为你总揽家事,为你生儿育女,难不成在你眼里的低贱之人舍其一生为你免去这家宅之忧的这般事,难不成在你眼里的低贱之人宁舍自身性命也要为你传下后人的这般事,在你眼里,也是这般下作不堪么。那你还要你母作甚,还要你妻作甚,倒不如不要你母,不要你妻,免得玷污了你这高贵的身份。”
研珠磷怒道:“你身为男子,那言语之中却处处讲女子贬低,你也不好好看看,你究竟哪一点比得过世间女子。女子为国尽力,不求一字回报,你倒甘愿向误国之人屈膝,只为这无用的名利;女子舍生赴死,为家国尽职,你倒肆意妄为将他人贬低,只为能抬高你这无用的身价。你今享着这女子给你带来的乐享清福的安稳,这心里眼里却是一味的瞧看不起,你究竟哪一点敢在这世间女子面前讲一句你是一名男子。”
那臣子道:“我……”
研珠磷道:“你什么你……你若真有比得过女子的本事,大可现出来让大伙瞧瞧,让天下人赞赏,用这下三滥的陈词滥调,也不嫌害臊。你怎不一剑摸了脖子,省得丢人现眼。”
那臣子道:“可……”
研珠磷道:“可是什么可是……自己没那个本事,就把这位子让出来,让给有本事的人。别管年岁是大是小,也别管是男是女,自不如人,就乖乖讲一句自己无能,早早让贤,至少也能留个好名声,省得到头来一撸到底,连最后的体面也保不住。”
那臣子不禁叹了一声。
炎衍道:“众臣若有异议,不如今日便提出来。过了此时,若寡人再听得这番言论,莫怪寡人不留情面。”
众臣不语。
炎衍道:“阁下可愿入朝堂为官?诸多官职,任阁下挑选。”
研珠磷向上施了一礼,道:“容在下回拒。多谢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