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悖论守卫
夏秋的眼镜在第六十三层幽蓝的量子火把下泛着冷光。他右臂新生的丙等战纹正在灼烧——那是三小时前在四十二层撕裂电磁屏障留下的纪念。塔层中央的青铜战鼓无风自鸣，鼓面浮现出蜂鸟状的古老文字：
"战胜时间者，方见真实。"
"又是这种谜语。"夏秋擦去镜片上的血渍，突然发现地面在呼吸。墨玉铺就的地砖缝隙间渗出淡金色液体，转眼凝结成三上文明特有的战前契约阵图。他单膝跪地时，听见脊椎里的记忆熔炉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
阵图中央升起水晶棺椁。当看清里面穿着残破校服的尸体面容时，夏秋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张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脸上，左眼插着半截断裂的灵械长枪。
"这是...我？"
棺盖在战鼓第九声轰鸣时碎裂。未来尸体的右手突然抓住夏秋脚踝，嵌在胸口的乙等战纹亮起刺目红光。夏秋本能后撤，却见尸体以违背物理定律的姿势腾空，断裂的长枪尖端划出银蓝色时空裂隙。
"战后规则第一条。"尸体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败者献五十步。"
长枪刺来的刹那，夏秋眼镜左片突然显示三维战术模型。这是上周在二十八层获得的"二线"级武器——能预判0.7秒攻击轨迹的量子目镜。他侧身翻滚，枪尖擦着耳廓钉入地面，飞溅的玉屑在空气中燃起紫色火焰。
"你死了七十九次。"尸体转动颈椎发出咔咔响声，"这次会不会不一样？"
夏秋突然注意到尸体左手小指缺失——正是昨天在五十五层被应柔的克隆体斩落的伤口。记忆熔炉此刻疯狂运转，前世某个战斗数据包被强行激活。他下意识并拢食中二指，指尖迸发的量子束竟与长枪同频共振。
"原来如此。"夏秋擦着嘴角溢出的血线冷笑，"你是我的维度残影。"
战鼓声骤急。尸体突然分解成数百个时间碎片，每个碎片都展示着夏秋在不同塔层的死亡瞬间。当某个碎片显示他在九层被电磁炮贯穿胸膛时，夏秋突然暴起，徒手抓住最黯淡的那片——正是未来自己首次觉醒记忆熔炉的刹那。
"战仪第三律！"夏秋将碎片按在眉心，"败者当奉上真名！"
整个塔层剧烈震颤。所有碎片如倦鸟归巢般涌入他额头的甲等战纹，那柄悖论长枪却突然自行飞起，枪柄浮现出应柔用灵能刻写的楔形文字：
"饲鹰者反被啄目"
长枪刺入夏秋右肩的瞬间，他透过染血的镜片看见惊人景象——塔顶的应柔正悬浮在十对黑翼中央，而她脑后旋转的微型黑洞正在吞噬整座十字塔的量子火焰。更可怕的是，黑洞边缘浮现出与战鼓上完全相同的蜂鸟图腾。
"找到...我的眼镜..."未来的尸体突然开口，腐烂的左手艰难指向夏秋鼻梁，"那里面藏着..."
话未说完，尸体突然量子化消散。夏秋踉跄着拔出肩头长枪，发现枪尖粘着一片纳米芯片——正是上周应柔"不小心"掉在他眼镜盒里的所谓备用镜片。
塔层开始崩塌。在坠入六十四层的黑暗前，夏秋最后看见的是自己映在枪刃上的倒影：额头的战纹不知何时已变成神等特有的星璇状，而瞳孔深处闪烁着与应柔脑后黑洞相同的蜂鸟信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