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丘县陈村,幽静的小院里。
“突破了!终于突破足厥阴肝经!若能再打通手少阴心经,就可以炼制丹药了。”张凡缓缓睁开双眼,脸上乐开了花。
然而兴奋稍纵即逝,起身来到院中,望着院外苍茫天色。“都过去一个月了,朱友贞竟毫无动静?”往着开封府方向看去。
一个月前,唐北山带来消息,说朱友贞正在大肆宣扬自己。大概猜出他想干什么了。
所以在丹王面前扬言辅佐大梁国统一天下,本就打着积攒功德的算盘,可如今着实令人心急。
与此同时,开封府皇宫大殿内。
“陛下,万万不可前往封丘县!此行风险莫测,还望三思!”一名五十岁文臣扑通跪地,焦急劝阻。
“李振,朕心意已决!来人,速传牛存节、敬翔!”朱友贞却神色坚决。
太监闻声,一路小跑着前去传旨。
陈村小院。
“学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看来此计难成啊……”张凡慵懒地躺在摇椅上,晃着手中的《人参固本酒》,喃喃自语。
“掌门!”唐北山冲进院落,满脸喜色。
“何事如此慌张?”张凡不紧不慢地抿了口酒。
“朝廷派人来了!”
“哦?是何人?”
“开国侯!”
张凡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起身。
牛存节满面春风,大步踏入院中,身后跟着一老一少。
唐北山识趣的离开了小院,来到门口把守。
“恩公!果然是恩公!若不是陛下有您画像,险些不敢相认!”牛存节笑着拱手。
根据历史记载:乾化五年(915年)夏,牛存节患上了消渴症。朱友贞命他领军屯驻阳留以加强刘鄩的势力。
牛存节不提生病,去对付敌人带领部队,更加日夜奋发。
结果不久病重,朝廷诏令回汶阳,然而接到诏令的次日(六月十九日)去世了,享年六十三岁。
“见过牛国侯,不过举手之劳。不知这两位是?”张凡急目光扫过牛存节后面的两人。
“这位是朱锽,朱公子。”
“原来是朱公子,与大梁国皇室同姓。”
“不过巧合罢了,与皇室并无关联。”朱锽神色淡然,回应。
“是我唐突了。”张凡心中腹诽:什么朱公子,分明就是大梁皇帝朱友贞!历史记载,朱锽正是他的化名。没想到这皇帝,竟是一流武者。
“这位是?”看到这位五十多岁的文质彬彬老头。
“敬子振,是朱公子的随从。”牛存节得意地介绍。
敬翔瞥了牛存节一眼,眼中闪过不满。朱友贞微微示意,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必在意他。”朱友贞转向张凡。
张凡随意应了一声,目光在敬子振身上停留片刻,迅速在脑海中检索。姓敬、二流武者……莫不是第一位谋士敬翔,字子振。
根据历史记载:龙德三年(公元923年)十月,后唐李存勖攻破后梁都城,敬翔上吊自尽,以身殉国,几天后,敬翔全家都被诛杀。
朱友贞给牛存节使了个眼色。
“听闻太祖当年亲封您为七品太医丞,后又恐您锋芒太盛,降为八品医师,可有此事?”牛存节心领神会,开口问。
“确有其事。此事只有我与太祖知晓,牛国侯如何得知?”张凡表面惊讶,但内心已经知道原因。
朱友贞刚要开口,牛存节和敬翔慌忙阻拦。
“是陛下偶然提及!”牛存节急忙解释。
“原来如此。”
“依你之见,后梁局势如何?”朱友贞按捺不住,直截讯问。
牛存节和敬翔大惊失色,想要阻拦已然不及。
“我们讨论……会不会被杀头?”张凡看着牛存节。
“应该不会吧?”牛存节偷看了一眼朱友贞。
朱友贞微微点头,而旁边的敬翔,也想听听张凡的看法。
“无妨!”牛存节说。
“大梁国局势从三方面来看。”
三人目光如炬,紧盯着张凡。
“第一政治方面:
首先前期集权:太祖建立大梁初期,采取了一系列加强中央集权的措施,如整顿吏治、提倡节俭等,使大梁政 治逐渐稳定。”
朱友贞点头,敬翔手捏胡须表示赞同,牛存杰看了一眼朱友贞反应。
“接着后期腐败:太祖疑心病重,诛杀功臣和亲信,朝政动荡。朱友贞即位后,政 治腐败加剧,宦官专权,国力逐渐衰落。”
张凡话音刚落,三个人是眉头紧锁,尤其是朱友贞。
“接着是内部斗争激烈:朱友珪弑父夺位,朱友贞又杀死朱友珪称帝。统治集团内部的争斗削弱了大梁的凝聚力和统治基础。”
朱友贞是若有所思,牛存节依旧眉头紧锁,尤其是敬翔眼睛就是一亮。
“第二经济方面:
首先战争破坏严重:大梁战乱频繁,农业生产受到严重影响,百姓生活困苦。为维持庞大的军事开支,政府加重赋税,导致民生更加艰难。”
“确实如此”朱友贞点点头。
“接着是财政困境加剧:由于连年战争,国库空虚,财政困难。经济问题限制了大梁在军事上的投入和动员能力,也影响了民众对大梁的支持度。”
“确实有道理。”朱友贞点头,后面朱存节,敬翔同样点头。”
“第三军事方面。
首先外部威胁巨大:大梁北方有契丹威胁,西方有蜀国的侵扰,最主要的威胁来自河东李克用及其子李存勖。
大梁在与这些势力的军事对抗中多次失利,尤其是和晋王争霸中逐渐处于下风。”
“确实如此”朱友贞看了一眼牛存节,敬翔也看了一眼牛存节,被看的牛存节刚想说话“不管我的事……”
“最后是内部矛盾削弱战力:大梁虽有庞大军队,但长期的战争消耗和内部矛盾,导致军队战斗力逐渐减弱。
“就如将领间的私怨,贺瑰因一己之私袭杀谢彦章,严重削弱军队战斗力。”
“一派胡言!贺瑰怎会做出此等事!”朱友贞面色骤变,怒目圆睁。
牛存节和敬翔吓得浑身发抖,冷汗直冒。
“你看看大梁自建国起,战火未停,内忧外患不断。依我看,不出十年,大梁必亡!”
“大胆!”朱友贞怒喝,周身气势骤起。
“这局势难道不是如此吗?”
“但……”
“你就别担心了,这是还得牛国侯操心,草民无可奈何?”张凡打断他,转头看向牛存节。
“此事……”牛存节偷偷瞥了眼朱友贞。
“要是你,打算如何扭转局势?”朱友贞长叹了口气,压住心中的怒火。
“我不过一介平民,议论国事可是要杀头的。”张凡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友贞,“您倒是说说,对当今皇帝有何看法?”
“先说说你的见解。”朱友贞脸上露出微笑,“想给朕下套,殊不知,朕乃大梁皇帝。”心中还有点小得意。
“陛下文化素养颇高,即位之初也稳定了局势,此乃长处。”
朱友贞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陛下也有不足。政治上用人不当,致使朝纲混乱;军事上决策失误,屡失战机;个人品行方面……”
“放肆!竟敢诋毁朕!”朱友贞勃然大怒,周身杀意涌动。
牛存节和敬翔“扑通”跪地,脸色煞白。
“朱公子你说什么?”
“朕……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吗?”
“朱公子,这里并无外人。牛国侯,您不会多嘴吧?”张凡嘴着,上前几步扶起牛存节,“皇帝又不在,怕什么?天知地知,我门四人知。”
牛存节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敬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牛大人,我先行一步!”朱友贞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敬翔起身赶忙跟上。
“只管安心,一切有我!”牛存节丢下这句话,匆匆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