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雄俊关外,百岳军依然列阵,马前明登上城楼以待。
待传令兵入雄俊关传得消息,贾定素领五千人出关。
列阵关前,贾定素一眼便瞧见那藏于众兵之后的远贤。
贾定素喝道:“来人可是远贤!”
远贤喝道:“青泽竟弱成这般,命女人领兵,一干杂牌兵也敢出来受死。”
贾定素道:“死便死,有甚可怕!我青泽还没有怕死之辈!”
远贤道:“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远贤令到:“擂鼓!进攻!”
百岳鼓起,全军猛进。
远贤却是仍立原地未动。
贾定素枪指百岳,下令迎敌。
贾定素舞动长枪,斩灭迎来的数名僧兵,长枪直指远贤。
远贤舞起长棍,将长枪架住。
远贤道:“贾定素,你终是要败的。”
贾定素长枪再动,远贤轻松挡住。
贾定素道:“败便败,属我武艺不精。死便死,可能让我死个明白?”
二人走过几势。
远贤道:“排兵布阵,我看得真切,难不成你当我是傻子。”
贾定素道:“你若是看不明白,我这布画,岂不白费!”
远贤道:“你……”
贾定素道:“你远贤何样人,岂能任听他人摆布,这一路,领军之人不是你,又能是谁?那帐中,不过是作假于旁人看的罢了,有几分头脑也便看个明白。”
贾定素狠命挥出几枪,远贤不得已退了几步。
贾定素吼道:“擂鼓!破敌!”
雄俊关城楼之上,鼓声大起。
又见安护山庄五千人,自城楼之上冒出头来,御剑而下,直冲百岳军中。
鼓起,安护山庄之人也变换阵势,二人成组,两组成势,两势成阵,两阵成链,手内挥舞,或长枪或长刀或长戟或长矛,舞动之间,或袖中或腰间或怀内或腿下,佐以或长或短或柔或刚利剑。
安护山庄本专于修行,又借以布兵阵法,对以有些修为之僧兵,倒是杀得轻巧。
鼓起,暗道之上,封绛胤率一千族人,掀去伪装,现出身形,投下无数火弹。
火弹于百岳军中接连炸响,封绛胤领兵自暗道飞落。
封绛胤亲率一百人直冲大帐,余九百人迎战围来之敌。
灭杀残兵,轻取帐中二将首级。二
将虽死,百岳之军却无慌乱。
封绛胤领众,崖壁间腾挪,以应围困之敌。
鼓起,雄俊关内,利剑茔余一千人速入暗道,疾行往前,于山谷之末落地,自外向内,攻破末尾之兵,与封绛胤会合。
封绛胤脱困,领兵向内而攻。
贾定素独战远贤,一时难分胜负。
贾定素道:“你败了。”
远贤道:“休得猖狂。”
贾定素道:“我今便猖狂一次。以前能胜你,今日也能。”
言罢,后跳出数步,重整姿态,挥舞长枪,寒芒点点,直向远贤。
贾定素枪势又快又急,远贤只得舞动长棍挨次招架。
贾定素长枪直刺远贤喉间,远贤急速躲过,顺势将身子侧过一旁。
一击扑空,贾定素枪势有些难收。
远贤寻得此间破绽,挥棍直向贾定素。
贾定素撤回右手,自袖内弹出一柄短剑,挡住长棍,借此力道顺势稳住身形,短剑沿长棍滑向远贤双手,此势来的突然,远贤不得已长棍下压,贾定素左手回抡长枪,以枪尾于远贤胸前狠命一击,远贤不得已急退了几步。
趁着这空档,贾定素抡正长枪,直将远贤肩膀刺穿。
贾定素身子跟上,短剑直劈而下,远贤长棍横档不能,忙挥棍自下而上,直向贾定素。
贾定素短剑直劈在长棍正中,竟将长棍止住。
只此剑棍相交,贾定素右手竟松了,短剑竟直向上飞去。
趁短剑脱手,长棍止住的工夫,贾定素一把抓住长棍,于袖内弹出一柄极短极细的小剑,直刺入远贤心口。
远贤顿时散了力气,贾定素抓住落下的短剑,一剑刺入远贤喉咙。
远贤那不可置信的双眼直盯着贾定素,贾定素道:“藏剑阁,身上可不止一柄剑,你可是忘了。”
话完,短剑斩落远贤头颅。
远贤既死,百岳军大乱。
贾定素领军在前,封绛胤领兵在后,前后夹击,只剩屠戮。
长威关上,步飞一早便登上城楼,看着百岳军列阵,听着百岳军少有的叫阵。
待传令官入长威关,传消息于步飞,步飞便命人通知凝寒。
步飞走至城墙边,向下眺望,那百岳叫阵声再次传来。
“躲了这些日子,也该出来见识见识百岳的懦弱。”
“说什么青泽善武,竟是这般缩头乌龟。”
伴着一阵阵叫唤,凝寒乘自行辇自天落于城头。
凝寒现身,倒使得这叫喊暂时停了。
凝寒向下粗看了一眼,一眼便瞧见打头的远忍,远和。
凝寒道:“我当是谁,原是旧识,竟在这碰着了。”
远和喝道:“听闻来了援军,我当是谁呢,原是冷大门主,也不知华章门弟子,能抗得过几招几势。”
凝寒立起身,持白骨扇在手,折扇轻摇,行于半空之中,一步一缓,拾级而下。
凝寒道:“对付你们,还用不着我华章门弟子出手。”
远和道:“你一个人?”
凝寒道:“本尊一人,足矣。”
远忍到:“说大话也好生掂量掂量,纵使你修为再高,也抵不过人多。”
凝寒道:“你人多又有何用,本尊一个一个杀来便是,杀个干净倒也使得。”
远忍道:“这是我们与青泽的事,你还是快快走了,不要掺和的好。你若是伤了死了,你华章门可完了。”
凝寒道:“不打紧,本尊伤不了,更死不了。”
远和道:“你今现于此,可是要与我百岳一国为敌么。”
凝寒于半空之中,约高于两人一人之高处立住,道:“与你一国为敌,又能如何。莫不成,你还有那本事杀了我。”
远和道:“你远在东海之上,何必跑过来无故干涉此事。劝你一句,好生回去,好生做你的一门之主,好过在这里,妨碍我等行事。”
凝寒道:“何来无故之说。尔等兴许忘了,本尊生于青泽,尔等今领兵犯我母国,我又如何能坐视不理。”
远忍怒道:“看你一门之主的份上,给你几分脸色,好生跟你说两句话,你别不知好歹。”
凝寒笑道:“本尊不知好歹又如何,于你金文寺面前,又何必给你好脸色。”
远忍道:“你既不知好歹,莫怪我等无情。杀了你,你可莫要叫唤。”
凝寒冷冷道:“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杀两万,本尊也不必眨一下眼睛。”
远忍怒道:“那就不要怪我等不留情面了。”
凝寒露出一丝冷笑,挥动白骨扇,唤出修桐及其所率五百阴兵。
阴兵凭空而现,倒将百岳之众吓了一跳。
凝寒令道:“一个不留!”
修桐领阴兵直冲敌阵,远忍,远和挥舞长棍欲战修桐,修桐竟隐遁身形,重现于百岳军中,毫不理会二人,纵使阴兵,也根本并不将此二人放入眼中,只冲那僧兵而去。
远忍,远和对视一眼,飞身而起,挥棍直向凝寒。
见二人挥棍而来,凝寒只立在那,毫无抵御之想。
二人长棍将至身前,忽行鉴现出身形,鞭子将远忍手棍一并缠住,狠命一甩,摔至地上;
秋烙也现出身形,一刀砍在远和棍上,将远和振飞,秋烙身形顺势跟上,一脚将其踹回地面。
凝寒道:“不急杀他们。让他们看着,这百岳兵卒是如何一个个死的。”
行鉴挥鞭,将远忍长棍打飞,再度甩鞭,紧紧缠住远忍勃项,将其身子翻过,脚踩其腰,鞭扯其项,将其半个身子半拉而起,瞧着那两军对战。
秋烙一脚将远和踢翻过身,刀穿其腰,揪住其衣领,使其能好生看着那交战两方。
阴兵陷阵,何人能挡。
那僧兵,虽有些佛法加持,又岂能抵御得了阴兵一招一式,那兵卒,虽有兵戈铁甲,又如何能护得了自己一丝一毫。
阴兵过处,魂魄尽收,只留下一具具空壳肉身,跌落在地。
凝寒道:“可合二位心意?”
远忍满脸通红,讲不了话,远和尚能言语,也吐不出几个清晰字句。
凝寒道:“罢了,带他二人去吧。”
行鉴,秋烙领命,夺了此二人性命,收了此二人魂魄。
凝寒招过自行辇,端坐其上,半空而行,俯瞰着这一个个百岳兵卒由活生生变作死绵绵。
翻山攀岩,登壁援木,躲过百岳军视线,翻越陡峭山壁。
天亮时分,两界石桥俯视可见。
贾定从几人躲于树影之中,以待消息。
闻得鼓响,贾定从对同行斥候道:“你们先行回去,留在这里,保不齐身涉险地。”
几人应了,沿原路返回。
贾定从,赤翎,银履,沁墨,研红飞落桥前,将守桥兵士斩落,随即疾行桥中央矗立。
贾定从手中持扇,背悬贤尊九剑;
赤翎,银履,手持长枪,背负长剑,腰盘软剑;
沁墨,研红,手持长枪,背负双剑。
不多时候,百岳辎重部队已由山后转出,沿山中盘旋道路行进。
正如贾定从猜测,此辎重部队正是传经阁之人。
全昧在前打头,全纵,全离压中,全虚,全痴殿后。
待见了队伍全貌,贾定从调转灵力,引九剑直破其上山壁。
一时间,巨石滚落,直冲队伍中段,一时间,道路冲毁,队伍斩断。
全纵身处内侧,觉察之时已无处可躲,被巨石裹挟,跌落谷底。
全离身处外侧,及时向后飞身跳脱,奈何道路瞬时被毁,已无落脚之地,只能任由着身体向下坠落。
待身至崖壁之时,全离拔剑出鞘,一剑刺入崖壁,挂在崖壁之上。
巨石落尽,全昧四下瞧看,待见着桥上贾定从一行人,忙领兵疾奔上桥。
全虚,全痴上前查看伤亡损失,见着挂在崖壁上的全离,虽有心施救,奈何数十丈之深,二人也是无法。
全离向上看了下高度,双手用力,翻身飞起,立于剑上。
全离调动灵力,双手攀附崖壁,飞奔之上。
贾定从引九剑直飞而下,直冲全离而去,全离拼尽全力崖壁腾挪躲闪,终还是被一剑刺穿,尸身跌落深谷。
全虚,全痴见状,只得越过毁坏道路,支援全昧。
贾定从调回九剑,以待来敌。
全昧,全虚,全痴,领兵至于桥上,摆开阵势。
全昧怒道:“我当是谁,竟敢伤我传经阁弟子。”
贾定素杏眼怒视,道:“犯我国土,死不足惜!”
全昧道:“小小山庄,自不量力!”
贾定从道:“助凶为恶,不除不快!”
全昧道:“单枪匹马,也敢来受死!”
贾定从道:“杀你,我一人足矣。”
全昧怒道:“寻死!”
话完,领兵开战。
全昧,全虚,全痴,拔剑直向贾定从。
赤翎,银履,沁墨,研红,绕过此三人,直冲地方军阵。
赤翎,银履,一手持枪,一手持软剑,又御长剑身侧飞舞;
沁墨,研红,双手舞枪,御双剑一攻一防。
四人杀入敌阵,竟无人可与之相抗,只见的鲜血纷飞,收命如谷。
贾定从引九剑,直向全昧。
九剑攻势,变化非常,全昧舞动长剑,拼命保住自身。
贾定从手内七十二骨白璧香扇散开,七十一柄短刃直向全虚。
短刃数量极多,直攻各大穴道,稍有不甚,登时受创。
全虚不得已,调动灵力,已金光化作一幅铠甲,暂时将自己身体护住,同时持剑招架众多短刃,以求脱身之机。
全痴急奔至贾定从身前,急出一剑。
贾定从既不慌乱,也不躲避,手一轻抬,一柄沁血白璧短刃现于指间,将全虚长剑荡开。
趁此空档,贾定素手内聚集灵力,一掌击出,全痴肺腑尽碎。
伴着一口鲜血,全痴尸身就此跌落。
贾定素指间再聚灵力,指间短刃直冲全虚眉间而去。
全虚察觉之时,短刃已刺入眉间,自脑后而出。
全虚一时没了招架之能,任由七十二柄短刃将身体来回刺穿,将性命刺去。
全昧一剑抵挡九剑,长剑终是折断。
没了招架之兵器,全昧被九剑贯穿,命落当场。
赤翎,银履,沁墨,研红已经来兵斩尽,回来复命。
贾定从领四人下了桥,来至百岳一侧。
行至车队前,那兵卒虽有心持兵自护,却是连连后退。
贾定从道:“弃兵投降,饶尔等不死。”
闻得此话,那一众兵士也失了战意,尽将兵器弃置。
贾定素道:“回去告诉你们上头人,有我贾定从一日,你百岳就休想欺我青泽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