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押送张远回到工位时，他的显示器已经被格式化，主机箱上贴着**“证物-09”**的封条。行政部的人正在用碎纸机处理技术文档，齿轮碾碎纸张的声音像某种酷刑。
人事总监推了推金丝眼镜：“签字确认违纪行为，公司可以酌情不起诉。”
《违纪确认书》的条款模糊得像抽象画——“不当获取”“潜在风险”“重大损失”，每个词都能无限延伸。张远注意到签名栏已经预先打印了COO的电子签，而日期是**三天后**。
**——他们连上诉期限都算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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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隔间成了临时作战室。**
张远蹲在马桶盖上，用老王留下的诺基亚发送加密信息。五分钟过去，没有回复。他试着拨打记忆中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机械女声：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隔壁隔间突然冲水，张远迅速把手机塞进袜筒。行政部小刘哼着歌洗手时，他透过门缝看见对方口袋里露出一截银色——那是COO助理的U盘，边缘刻着**“备份-勿删”**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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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车库的监控死角，张远截住了小刘。**
“你姐姐在仁和医院血液科吧？”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偷拍的病历照片，“听说靶向药医保不报销？”
年轻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十分钟后，张远得到了U盘里的内容：
1. **下周董事会PPT**：技术部“管理不善”导致公司损失2.7亿
2. **老王体检报告**：胃癌晚期，但备注栏写着**“建议强制休假”**
3. **李立群辞职信**：未签署，但已扫描存档
最底部有个加密文件夹，标题是**“清洁工-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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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张远撬开后勤部的门。**
“清洁工-23”对应着夜班保洁王桂芳的档案——老王的妻子。登记表上的紧急联系人被涂改过，但还能辨认出**“市立安宁疗护中心”**的字样。
他翻出手机查询这家医院，呼吸突然停滞——
**今日头条：凌晨突发火灾，安宁疗护中心西翼受损**
报道配图中，一个穿病号服的消瘦背影被抬上救护车，手腕上的住院环名字被打码，但露出的生日数字与老王档案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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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O的邮件在清晨六点群发全员：**
> **“经查实，前技术部员工王建国（工号3072）长期篡改数据，现予以开除并追究法律责任。相关部门负责人监管不力，已引咎辞职。”**
附件是李立群的手写辞职信照片，签名笔迹与合同上的截然不同。
张远攥着U盘冲向电梯，却在门口撞见苏倩。她今天没涂口红，无名指上的戒指再次消失。
“聪明人这时候该学会闭嘴。”她递来一张机票，“普吉岛七日游，就当公司给你的……压惊礼物。”
登机时间是今天下午四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