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盯着那份转岗协议，纸张边缘在台灯下泛着冷光。李立群的钢笔就放在旁边，笔帽上的公司LOGO像一只监视的眼睛。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最终开口，声音比预想的更稳。
李立群向后靠进真皮座椅，阴影吞没他半边脸：“明天中午前给我答复。”
走出办公室时，张远的手机震动。一条匿名短信：
**“消防通道，现在。带U盘。”**
---
**安全通道的灯坏了三层，黑暗像粘稠的沥青。**
老王蹲在转角处抽烟，烟头红光映出他凹陷的脸颊。见张远走近，他迅速掐灭烟，从怀里掏出一部老式诺基亚——公司监控系统唯一检测不到的通讯设备。
“你看到那行代码了。”老王的声音沙哑，“‘admin_override’不是系统漏洞，是后门。”
张远心头一跳：“谁留的？”
“半年前空降的CTO，现在的COO。”老王递来一张皱巴巴的架构图，某条数据链路被人用红笔圈出，“每次测试数据丢失，都是这条通道被激活。”
“为什么告诉我？”
老王突然剧烈咳嗽，摸出药瓶吞下两片白色药丸。再抬头时，眼里带着某种决绝：“我下周一入职体检。”
张远瞬间懂了——胃癌晚期瞒不过HR的体检报告。老王在给自己找**接班人**。
---
**次日晨会，COO亲自坐镇。**
这位前硅谷精英穿着休闲西装，笑容像AI生成的完美表情包：“技术部重组是为了提升效率，各位的薪资绝不会受影响。”
张远注意到，当COO说“效率”时，李立群的后颈肌肉绷出凌厉线条。而当提到“期权池优化”时，产品部的苏倩轻轻摩挲了下无名指——那里重新出现了蒂芙尼戒指。
“张工考虑好了吗？”COO突然点名，全场视线骤聚。
李立群的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啪地落在会议桌上。
“我接受转岗。”张远说。
苏倩的红唇勾起胜利弧度，而李立群垂眼整理袖扣，藏住了瞳孔里一闪而过的寒意。
---
**午休时，张远在咖啡机前“偶遇”COO。**
“聪明人的选择。”COO递来一杯美式，杯套印着“未来已来”的Slogan，“其实我们监测到你最近频繁访问测试日志……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
张远喉结微动，咖啡的酸苦在舌根蔓延：“只是排查BUG。”
“很好。”COO拍拍他肩膀，手指在肩胛骨位置微妙地施加压力，“下周起你直接向我汇报，包括……任何‘异常’发现。”
等对方走远，张远才发现掌心全是汗。他摸出手机，给老王的诺基亚发了条加密信息：
**“他们知道了。”**
五分钟后，回复到来：
**“今晚备份所有日志，U盘藏进消防栓。钥匙在君子兰盆底。”**
---
**深夜办公室，张远正在导出数据。**
屏幕蓝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进度条爬到87%时，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迅速拔出U盘，下一秒——
苏倩踩着高跟鞋飘过，香水味混着酒气。她对着手机娇笑：“放心啦，技术部那群书呆子翻不出浪……”
待脚步声消失，张远撬开君子兰盆栽。泥土里埋着的不仅是钥匙，还有一张记忆卡，插进读卡器后跳出一段监控视频：
**李立群深夜潜入机房，往服务器插了个黑色设备。**
日期正是第一次数据丢失前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