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白发守塔人
夏秋的指尖触碰到三上十字塔青铜大门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门上的蜂鸟浮雕突然睁开复眼，千万道蓝光如针般刺入他的瞳孔。
"验证通过，序列号第10086号挑战者。"机械女声在虚空中回荡，"战斗准备程序启动。"
大门无声滑开，黑暗如潮水般涌出。夏秋扶了扶眼镜，镜片边缘闪过一行小字："认知障壁突破率0.37%"。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
塔内空间远比外观庞大，穹顶高悬如夜空，地面铺着会呼吸的活体金属。正中央站着个白发老者，粗布麻衣，双手拢在袖中，像尊被时光遗忘的雕塑。
"五十二年了。"老者抬头，皱纹里嵌着发光的蓝色纹路，"上次来的是个女娃，差点拆了这层天花板。"
夏秋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老者白发间飘散的量子波动，竟与应柔实验室里的残留信号完全吻合。他下意识去推眼镜，却发现镜框烫得吓人。
"规则很简单。"老者跺跺脚，地面突然浮现血色战纹，"打赢我，或者死。"
没有预兆，老者的袖中射出七道银线。夏秋侧身闪避，眼镜还是被刮出一道裂痕。那些银线在半空扭结成网，每根都泛着能切割空间的高频蓝光。
"一点武器·断空丝？"夏秋翻滚着避开绞杀。教科书上说这是最基础的灵械武器，但在老者手中却像活过来的毒蛇。
老者轻笑，白发突然暴涨。发丝间浮现出无数微型蜂鸟，组成立体战阵压来。夏秋被逼到墙角，后颈撞上墙壁的瞬间，整面墙亮起密密麻麻的代码——E-735错误报告夹杂在战纹中闪烁。
"专注！"脑海中响起应柔的呵斥。夏秋本能地矮身，三根断空丝擦着头皮钉入墙壁。老者"咦"了一声，袖中又滑出枚青铜钥匙。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夏秋视野突然分裂——他看到老者同时存在于三个平行位置，每个动作都在不同维度留下残影。眼镜镜片开始龟裂，封印松动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
"原来如此。"老者突然停手，将钥匙抛向空中，"看来她没告诉你真相。"
钥匙旋转着插入地面，恰好52度角。刹那间，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展开：婴儿时期的夏秋悬浮在培养舱中，背后伸出半透明的灵能触须，将十二台战斗机器人撕成碎片。
"你的父母真是天才。"老者抚摸着自己后颈的机械脊柱，"能把量子封印做成近视矫正镜片。"
夏秋的头痛达到顶峰。某道枷锁"咔"地断裂，右眼镜片彻底粉碎。紫色能量从右眼喷薄而出，在空中凝结成蜂鸟形状的战纹。
老者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竟是闪着蓝光的齿轮。"时间到了。"他苦笑着扯开衣襟，胸口镶嵌的熔炉核心正在过热发红，"接下这招，钥匙归你。"
整个空间开始坍缩。老者化作人形能量风暴，白发全部转化为武器。夏秋的右眼自动解析出攻击轨迹，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他摘下残破的眼镜，左腿后撤半步，摆出个教科书上从未记载的起手式。
"三上战仪·零式。"老者声音变得年轻，"果然是你..."
能量风暴与夏秋相撞的瞬间，塔内时间静止了。冰蓝色的光粒从老者崩解的身体里溢出，顺着夏秋的呼吸钻进肺部。他恍惚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应柔站在血泊中微笑，自己手持破碎的眼镜刺向她胸口，星空深处有十二面体生物正在观测这一切...
"第一层通过。"机械女声惊醒了他。老者消失的地方只剩那把青铜钥匙和一行发光字迹："认知障壁突破率7.89%——警告，超过安全阈值。"
夏秋捡起钥匙时，地面突然变得透明。他看见下方塔层里站着成千上万个"自己"，正在与不同的守塔人战斗。某个残影突然抬头，右眼同样喷涌着紫光。
墙壁上的E-735代码突然重组，变成段模糊影像：应柔脑后悬浮着微型黑洞，正在吞噬某个与老者相貌相同的年轻人。
新眼镜自动从口袋飞出，重新架回夏秋鼻梁上。所有异象瞬间消失，只有钥匙在掌心发烫。通往第二层的阶梯缓缓浮现，阶梯扶手上刻着细小的文字："神等突破需吞噬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平行自我。"
塔外，实验室里的应柔突然捏碎试管。监控屏幕上，夏秋的生命体征全部变成乱码。她转身打开暗柜，里面整齐排列着九十九副备用眼镜，每副镜片都映出不同形态的夏秋。
"再快些啊，亲爱的。"她舔掉手背上的蓝色血液，"议会已经注意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