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器蓝光在凌晨两点的办公室里格外刺眼。张远的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咖啡杯沿凝结的褐色污渍像极了项目进度表上那些刺眼的红叉。
"远哥，测试环境的数据又被清空了！"实习生小林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远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数据丢失，而距离智慧社区平台上线只剩72小时。
技术总监李立群的皮鞋声由远及近，张远不用抬头就能想象那张永远挂着霜的脸。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百达翡丽，秒针走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办公室格外清晰。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李立群的手指在张远的显示器上投下阴影，最新部署的物联网接口正在疯狂报错。张远瞥见总监西装内侧露出的半截诊断书，胃部突然抽痛——上周体检时医生说的"胃溃疡先兆"果然应验了。
产品经理踩着Jimmy Choo高跟鞋翩然而至，香奈儿五号的香气混着机房的热风扑面而来。"技术部拖累整个项目进度也不是第一次了。"苏倩的钻石耳钉在顶灯下折射出冷光，"不过张工这么拼命，该不会是想顶替王经理的位置吧？"
茶水间的微波炉突然发出叮响，正在热饭的测试组老王手一抖，紫菜蛋花汤泼在褪色的格子衬衫上。张远看着老王佝偻着背擦拭污渍的背影，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当时老王攥着胃癌确诊书蹲在安全通道抽烟，烟头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重新搭建测试环境，天亮前我要看到压力测试报告。"李立群转身时，张远注意到他后颈贴着的镇痛膏药。落地窗外，金融城的霓虹灯牌正在逐次熄灭，像极了他们岌岌可危的年终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