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熔炉暴走
夏秋的脊柱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人将烧红的铁签顺着他的椎骨缝隙一寸寸钉进去。他踉跄着扶住实验室的金属门框，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又来了..."他咬紧牙关，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到镜框上。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发作，每次都比前一次更剧烈。
应柔背对着他，纤细的手指正在全息投影上快速滑动，解析着最新发现的楔形文字。"父母留下的数据表明，记忆熔炉激活初期会有排斥反应。"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忍过去，或者死。"
实验室的蓝光在她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那些看似随机的光斑此刻诡异地组成了蜂鸟振翅的图案。夏秋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的视网膜正被剧痛灼烧成一片血红。
"这次...不一样..."夏秋跪倒在地，眼镜滑落到鼻尖。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见自己的手臂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无数细小的银蛇在血管里游走。
门外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整面合金墙壁像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锡纸般扭曲变形，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身影穿透金属走了进来。来人胸前的铜质徽章上，三道波浪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丙等三上人莫凌。"应柔头也不回地说道，手指仍在操作全息投影，"根据战仪法典第七章，私闯研究禁区需缴纳200量子币罚金。"
莫凌的嘴角扯出狞笑，小臂上的战纹亮起幽蓝光芒："我是来收取'学术债务'的。"他抬手一挥，实验室所有金属器具突然悬浮起来，"三年前你父亲借走的磁暴矩阵图纸，今天该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夏秋的脊柱在此刻爆发出刺目强光。他惨叫一声，眼镜彻底跌落，镜片在触地瞬间碎成无数棱面。每个碎片都倒映出他正在异变的脸——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银色纹路，瞳孔收缩成两道竖线。
"原来还养了只小老鼠。"莫凌瞥了眼蜷缩在地的夏秋，随手弹出一枚硬币。金属币在空中加速到亚音速，直奔夏秋咽喉而去。
应柔终于转过身，但她没有出手。蜂鸟形状的光斑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硬币在距离夏秋咽喉三厘米处突然悬停。夏秋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右手，掌心朝前，五指呈爪状张开。他的指甲变成了半透明的晶体，里面流淌着液态的银光。
"灵械...九转..."夏秋的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声音里混着金属摩擦的杂音。悬浮的硬币突然融化，液态金属在空中组成蜂鸟图案，与应柔脸上的光斑完美重合。
莫凌脸色骤变："甲等秘技？不可能！"他双臂交叉，小臂战纹爆发出刺目电光。整个实验室的金属元素都在响应他的召唤，形成环绕周身的磁暴漩涡。
夏秋的身体自动摆出战斗姿态。他的脊柱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银色的量子弦刺破皮肤，在空气中编织成某种古老兵器的轮廓。那些本应无形的弦，此刻正在具现化为一柄三米长的透明长枪。
"量子具装？！"莫凌的声音开始发抖，"你到底是——"
长枪刺出的瞬间，实验室的灯光全部熄灭。只有量子弦发出的冷光照亮了三人的脸。应柔站在阴影交界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墙壁上某处涂鸦——那是夏秋父母留下的同心冢契约简图。
枪尖在距离莫凌眉心一厘米处停住。不是他挡住了攻击，而是夏秋突然僵在原地。年轻人的瞳孔扩散到整个眼眶，银色的虹膜上浮现出无数蜂鸟形状的符文。
"坐标...错误..."夏秋机械地重复着，长枪的形态开始不稳定，"第七信标...被篡改..."
莫凌趁机暴退，撞碎强化玻璃跃出窗外。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量子议会已经盯上这里了！你们这些疯子！"
灯光重新亮起时，夏秋瘫倒在地，量子弦缓缓缩回体内。应柔蹲下身，用镊子从他皮肤上夹起一片正在蒸发的银色鳞片。
"提前觉醒维度感知了吗..."她将鳞片举到眼前，透过半透明表面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看来要加快进度了。"
实验室角落，全息投影上的楔形文字自动重组，显现出被刻意隐藏的后半段：「同心冢契约者，共享命门，亦共享死穴。当火种重燃，持钥人当献祭全部记忆。」
窗外传来蜂鸟的鸣叫。夏秋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复述着："第七维度...坐标陷阱...肃清者...五十步..."
应柔突然捏碎手中的鳞片。银色的粉末在空中组成短暂的蜂鸟图案，又迅速消散。她转头望向夏秋父母工作台下方——那里有用指甲刻出的极小字迹：「信标指向议会核心，柔，这是唯一的胜机。」
"前世的我，还真是机关算尽。"应柔轻声自语，手指抚过夏秋汗湿的额头。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些正在消退的战纹时，实验室的量子钟突然跳动了三十秒。
在无人察觉的维度裂隙中，一只机械蜂鸟的虚影振翅飞过。它喙部闪烁的坐标，正指向量子议会的核心数据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