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六松道:“大人要亲自查看一下何半三的伤痕吗?”普戒道:“有什么好看的,我知道就行了。”六松道:“那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办?还请大人示下。”普戒道:“现在差不多可以结案了吧,为了这个案子折腾了好几日了,他们无非也就是隐瞒了一些细节,但都情有可原。事情呢,还是那么个事情,没什么要继续审的了,还是照前日所说,该判的判,该放的放。”
六松道:“可是,大人,昨日我们所说的那些疑点,一个也没有解决啊,只是昨日我们没有想到横空冒出来一个玉钗和一根绳子,搅乱了我们先前的设想。卑职认为,那些疑点不能放过,还是要细究一下。”普戒道:“行,你说吧,都有哪些疑点来着?”
六松道:“疑点一,刘儒云为什么坚持要让大人上报这个案子?”普戒道:“嗯,这一点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清楚。”六松道:“今日大人都要用刑了,他还要说,这说明这一点对他很重要。”普戒道:“对。”
六松道:“疑点二,刘儒云为什么不愿带衙役去何半三家?这一点刚刚在堂上没问。”普戒道:“我琢磨着,是不是何半三如今的症状跟他的家人有什么关系,而这个关系又与刘儒云有关,所以他不敢去何半三家。”六松道:“何半三如今这样也确实需要家人照料,总而言之,何半三的家人是一定要找到的。”
普戒道:“嗯。所以何半三如今这副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必须查明。”六松道:“对,这就算作是第三个疑点吧,到今日为止仍是没有解决。”普戒道:“不对啊,我想到了一个细节,他们之间本欲私了,若真是私了了,互相之间不再追究,也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何半三腿上的伤痕了,那金月熏就没有必要把那个玉钗藏起来啊。”
六松道:“他们商议私了之事时一定是经历过争吵的,刚开始没谈拢时金月熏为了自己的清誉,同时玉钗作为关键物证,金月熏也为了不让何半三把玉钗抢走,这么做也算可以理解吧。”普戒道:“嗯,反正他们最后是没谈拢,金月熏这样做也算说得过去吧。”六松道:“是啊。大人,除此之外还有疑点。”普戒道:“你接着说。”
六松道:“疑点四,金月熏只是个酒楼帮工,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银子,到底是什么人愿意花七八两银子送给金月熏一个这么贵重的玉钗?”普戒道:“金月熏的相好是顾岚彦,他们之间尚未婚配,顾岚彦送给她一个玉钗,合情合理。”六松道:“可问题是顾岚彦只是个酒楼杂役,他负担得起这么贵重的玉钗吗?”
普戒吸了一口气,道:“嗯,确实可疑。”六松道:“还有第五个疑点,藏玉钗的墙缝非常隐秘,是在柜子后面。那日他们吃饭的包间是临时安排的,而且酒楼老板说过,金月熏刚来酒楼做工不久。那么,在当时那种慌乱的情形下,金月熏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在包间里找到这么隐秘的地方用来藏玉钗?”
普戒道:“也许是碰巧吧,碰巧金月熏在她不长的做工时间里曾在那个包间上过菜,碰巧金月熏看到了那个墙缝。”六松道:“大人,关于这个玉钗,这样说有点勉强啊,其实整个事情看下来,这个玉钗似乎更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普戒道:“嗯,好吧,其实,你说的有道理。”六松道:“大人,这几日的审问整个看下来,每次都是大人逼问他们一次,他们就说一次实话。到目前为止,还有这么多疑点没有解决,卑职认为,他们肯定还有实情没有吐露。”
普戒道:“有可能。”六松道:“大人,明日就继续审问,不用跟他们废话了,直接上刑,看他们招还是不招。”普戒道:“嗯。”
翌日,辰时,又到了升堂时间。普戒坐下后,令衙役将一众人等带了出来。当儒云等人缓缓走来时,普戒向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立刻心领神会。只见众衙役一起上前将所有人直接按在了刑具上。儒云等人这才发现,公堂上早已摆满了刑具,于是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普戒道:“好了,不要聒噪。本官已经没有耐心了,就跟你们实话实话吧,本官现已知晓一切,只因这几日你等一直不说实话,所以现在决定动刑,先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惩戒吧。来人啊,把他们三个人胳膊上的皮扒下来!”儒云等人大恐,纷纷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别动刑!”
普戒道:“行吧,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吧,若还有隐瞒,重重责罚。”金月熏忿忿不平道:“此事全因刘儒云而起。”普戒道:“哦?”月熏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