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生命受到了威胁，导致的大脑高速旋转，或者是那仅剩的可怜的视死如归的无畏，她突然灵光一闪，突然扬起脑袋笑了笑，“我怕不怕你不知道，但是，你怕不怕你知道。”
那道声音想不到对方竟敢如此挑衅他，顿时一噎，半晌说不出话。
那道声音突然轻呵一声，“倒是伶牙俐齿，可惜了，你的能力不如你的嘴皮子。”
凌灵铃心中咯噔一声，敛眉思索，来者不善，自己来到这里定是那个叫阿清的女鲛人造成的，这道声音跟她一定有关系，这阿清究竟想做什么，自己被拉入这里，柳念璋他们也肯定不能幸免，她把我们都拉入这种类似于幻境的地方有什么意义，在幻境中杀了我们，然后呢……凌灵铃猛地抬头，心中大叫，鲛人王！
是了，海神传承听起来就厉害，阿清是鲛人，她也想得到海神传承，把我们都困在幻境中，然后对鲛人王下手，等她想办法得到了海神传承，届时，我们所有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到那时，再将我们全都杀了，易如反掌，看来还是海神传承惹出来的祸。
虽说有昭昭在殿外，只要他们顺利到达殿外便无事，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在这殿内，还是要小心为上。
凌灵铃的猜测虽然与实际情况有出入，但也算是有些关联，自此她心中认定此事与海神传承有关。
于是她心中稍定，试探道，“传说，鲛人乃海神遗族，具有得天独厚的气运，可海神传承想来也不是什么鲛人都可以肖想的。”
“你在说什么？”那道声音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哈哈大笑，“哈哈……我真是高看你了，你也不过如此……哈哈……”
凌灵铃面上凝重，难不成猜错了？怎么可能！他们难道不是觊觎海神传承，或者是，在炸我……
待那道声音笑够了，声音突然变得正经起来，“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罢了，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无偿告诉你一个秘密，海神不会将传承交给任何鲛人的，不对，应该是……任何生物。”
凌灵铃心中咯噔一声，并未在意对方所说的过往情分，她满脑子都是对方说得海神不会将传承交给任何生物之话，不知为何，她很笃定对方说得没错，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思，只得强装镇定道，“你又不是海神，你怎么知道海神不会。”
“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那道声音继续笑道。
过了半晌，他慢悠悠地说道，“吾，乃，海神——归渊！”
虽然那道声音正经严肃，可凌灵铃丝毫不信，若是真有神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灵在世，蓝阳星怎么可能变成现在的这副样子，于是她只觉得对方是在故弄玄虚，“得了吧，你要是海神，那我就是——造物主！”
“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那道声音也不在意对方的冒犯，“不如让你看清楚那条小鲛人的境况。”
话音刚落，只见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水幕，展示的画面正是蛋中的鲛人王——凌，只见凌蜷缩着身体，神情痛苦，如玉的面庞上渐渐呈现出灰败，蓬勃的生机被缓慢抽离。
见此，凌灵铃浑身颤抖，头皮发麻，不自觉地紧咬贝齿，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胸腔中心脏的跳动，她的声音干哑，“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归渊轻笑一声，笃定道，“你在害怕，在担忧。”
凌灵铃眨了眨眼，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冷漠道，“你错了，我与他既不是同族也没有过命的交情，担忧倒算不上。”
“是吗？”归渊轻笑。
凌灵铃似是觉得无趣，不搭话。
过了半晌，水幕中出现了柳念璋的那张脸，只见他双目紧闭，神情痛苦，豆大的汗珠从眉骨滑落，转眼瞧见小豆丁阿银，双目微阖，唇角带笑，唇角似有若无一丝晶莹滑过，不时轻笑两声，显然这一人一狐的状态极其不对劲。
凌灵铃双手紧握，指甲嵌进肉里也未可知，面上难看到极致，归渊似是在击溃凌灵铃的心理防线，不停地闪过柳念璋他们的面庞，到了最后，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生机的流失，阿银如玉的小脸皱在一起，似是在经历难言的痛苦。
“够了！”凌灵铃面上苍白，呼吸急促，“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能放了他们！”
以凌灵铃的聪明才智，她早就猜出来她的身上有归渊想要的东西。
在凌灵铃话音刚落的瞬间，半空中的水幕轰然消散，归渊轻笑一声，“我很好奇，你是如何与那具有九尾神狐血脉的狐狸幼崽搅合到一起的。”
凌灵铃面上冷漠，“跟你有什么关系！”
归渊一愣，随后轻笑道，“没什么关系，只是好奇罢了。”
凌灵铃哼了一声，“我也好奇，你跟阿清是什么关系。”
“谁？”归渊不解。
凌灵铃嗤笑，“你怎么会连自己的同盟都不知道。”
归渊思索片刻，想来凌灵铃说得应该是那个有点野心的人类。
“她啊，她可算不上是我的同盟”，归渊叹了一声，“说起来她跟你之前一样，都是人族呢。”
“什么！”凌灵铃惊讶，她猜到阿清有问题，没想到她竟是人族，那她是怎么变成鲛人的，她怎么没有失去理智，看来她身上还有不少的秘密。
“她不过是我一丝残魂的养分”，归渊的嗓音平淡。
凌灵铃瞳孔微缩，“养分！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自然不认得我这个旧神，但是话说得别那么难听嘛，小木神。”
“什么木神！”
“自然是你啊，小木神。”
“你在胡说什么，你认错了，我是人！”
“我怎么会认错，同为神祗，自然之源我无比熟悉，你听，那蓬勃的自然之源正在你的胸腔跳动呢。”
凌灵铃右手抚上自己的左胸，感受着自己有力的心跳，一阵恍惚，这是怎么回事儿，自己怎么就成了木神。
归渊“呀”了一声，笑道，“差点忘了，上一届木神应该来不及告诉你。”
“所以，你想要自然之源，也就是我的心脏”，凌灵铃道。
“自然！我真是替你惋惜啊，刚知道自己是神，命就要没了……”
“你既然是海神，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鲛人王可是你的血脉，你不应该庇佑他吗！”
“不过是我闲来无事创造出来的种族，蝼蚁罢了。”
“既为神，便要行大道，以慈悲为怀，为世间生灵谋福祉，救生灵于水火，可你，枉为神！”
“哎呀”，归渊也不恼，甚至有些好笑，“你们木神怎么一个性子，不知变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