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
雪夜夜行人再次启动“贝能力”,站岗守门的驿兵收到贿赂后,脸挂微笑走进会馆拍门报信。
绑、绑、绑、绑……
“什么人?”一名被惊醒的巴人随从喊道。
因连日赶路舟车劳顿,来自巴国的维齐一行人已早早休息。
门外响起了驿兵的声音,那是庸人的语言:
“远方贵客们,馆外有访客!他的名字叫‘白熊’,他指名要见您们远道而来的维齐大人!”
此时的维齐已经醒来,睡眼惺忪的,一旁的年轻翻译,用巴人语言对刚醒来的维齐说:
“维齐大人,是白熊先生来访!”
听到“白熊”的名字,没完全醒的维齐立马双眼放光,扯开喉咙道:
“请白熊先生快快入内!”
……
冬夜凛凛风雪中,领头夜行人领着2名随从走入会馆,黑暗中的石雕灯柱东倒西歪的,干枯的花草在庭院雪幕中泛着琥珀色的死光。只见庭院的青石板早被盛夏猛长的杂草顶得七零八落,白色积雪铺满凌乱的石卵路,抬首可见高高挂起的半截褪色红绸,它在朔风中烂成布缕。庭院柴房的雕花木窗没有一扇是完好的,残存的纱网破洞处还结着冰凌,冰凌随北风敲出细碎哀音。栖身于残破柴房中的瘸脚老头与奴隶少年,没有功夫搭理二更天的闯入者,奴隶少年睡得像死猪,瘸脚老头只是朝窗边瞄了一眼后再次睡下。通往木楼建筑的石阶大部分裂作两截,只有一块是完好的,石阶裂缝里还冻着去年秋天的梧桐叶,叶脉间的霜晶在风雪中缓慢生成珊瑚形状。 院落中处处可见风雨蚀刻、无人修缮之沧桑。
雪粒簌簌击打夜行人的衣袍,木楼内已被重新点灯,缝里溢出的暖光忽而割裂了寒夜。当3名访客准备推门进木楼时,木楼顶棚的积雪簌簌坠落,木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温暖的灯光与人类的气息从屋内溢出。
“白熊先生,请入内。”翻译说道。
“好的。”
屋内松木燃烧的焦香裹着热浪扑面而来,蒸得白熊先生眼睫毛上的霜化作雾。维齐的翻译一边接过白熊先生的狐毛斗篷,一边拂去白熊肩上的残雪。黑夜如墨,青铜烛台在案几上投下摇曳的光晕,木门被跟随白熊而来的2名亲随缓缓关上后,窗外呼啸的北风仿佛化作了遥远的背景音。
肥胖的中年访客白熊,开始用眯起的眼睛搜索老朋友维齐的位置,屋内的其他人则把目光投向了白熊的两位亲随。白熊是男的,而此夜跟随白熊夜访会馆的2人却是女的;而且,摘下狐毛斗篷的俩名女子,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一对年轻高挑的双胞胎美女。
两位美少女踩着鹿皮短靴踏入室内,衣袂间簌簌抖落的冰晶在屋内暖意中化作细雾,她俩的深衣并非寻常庶民直裾,而是用兕牛皮束出二尺腰围的曲裾。左边捧着小陶鼎的姑娘发间别着青玉鸟形笄,鼎中的羊肋条浸在浮着野韭的浓汤里,在暖屋里面香香的,蒸腾的热气将她眼尾的凤鸟纹晕染得愈发鲜艳;右侧执双耳灰陶壶的少女耳垂悬着殷红玛瑙珥珰,壶嘴溢出的草木清香中和了空气中的羊脂腥膻。
白熊朝着故交维齐喊道:
“维齐老弟,快快过来吃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