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场奢华的慈善晚宴上,璀璨的水晶吊灯洒下梦幻般的光芒,映照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与会者们或优雅或矜持的身姿。
名流们穿梭其间,轻声交谈,欢声笑语与悠扬的古典乐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繁华喧嚣的社交画卷。
在那一片奢华得近乎刺眼的灯光下,水晶穹顶折射出的冷光,就如同碎冰撒落一般,晃得人眼睛生疼。
而陈扬,正站在马家“滨海慈善夜”的宴会厅里,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鎏金的邀请函,指尖都快被烫出泡来了。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却又无比真实地压迫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那个二维码,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东西,可在我手机扫过齿轮纹路的瞬间,屏幕上跳出的画面,差点没把我肺给气炸了。
那是马家三年前在码头违规倾倒化学废料的卫星图像,就像一块怎么也抹不掉的污渍,黑乎乎的一片,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眼前。
而此刻,我这西装袖口的陈家锚形袖扣,和那画面形成了无比刺目的对比,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两家之间那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
宴会厅像是被人刻意切割成了两个对立的磁场。
西北侧我们陈家代表团,那一身身着装就像是淬过火的铁灰色一般,透着一股冷硬的气息。
领带夹统一的船锚造型,在工业风射灯下泛着寒光,好像在无声地宣示着我们陈家的态度和立场。
东南侧马家阵营那边呢,则被珍珠母贝色笼罩着。
那些高定礼服上的水钻在水晶灯下闪烁着,就像无数个微型棱镜一样,把中央展台的青铜锚倒影都给弄碎成了一地齑粉。
那枚青铜锚就这么斜斜地倚在黑色绒布上,锚爪处的凹痕里还嵌着半片贝壳。
这贝壳可不简单,正是十年前陈家沉船事故中打捞出来的旧物。
3D投影在锚身上投下动态的水纹,那光斑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在锚体上游走着。
当它隐约显露出锈蚀下的“陈”字徽标时,却被马家那鎏金漆给覆盖了三分之二,就好像马家想要把我们陈家的一切都给抹去一样。
再看那拍卖师的讲台,隐藏着的升降式屏幕正在循环播放新区规划图。
那港口轮廓线和我们陈家旧码头的坐标完美地重叠在一起,就像一把即将插入心口的手术刀,冰冷而无情,看得陈扬心里一阵发紧。
再看看餐桌,餐盘边缘印着两家企业的负面数据。
马家的“童工丑闻”和陈家的“走私调查”以烫金字体并列着,每次刀叉碰撞的时候,瓷盘上的油墨字在灯光下就忽明忽暗的。
这就如同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可能落下来,把这所谓的商业宴会变成一场血雨腥风的战场。
陈扬,身着剪裁考究的高级定制西装,宛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明星,举手投足间尽显陈家大少的不凡气质,引得周围不少名媛淑女侧目。
而曼丽丽,马家的千金大小姐,一袭华美的晚礼服衬得她身姿婀娜,娇艳动人。她眼神流转间,不经意地瞥见了不远处的陈扬。
只见曼丽丽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挑衅的笑意,莲步轻移,故意朝着陈扬所在的方向走去。
当她靠近陈扬时,装作不经意地一抬手,碰倒了陈扬手中的红酒杯。“哗啦”一声脆响,红酒杯应声落地,殷红的酒液在地上肆意蔓延开来,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
曼丽丽微微歪着头,眼神带着几分戏谑,轻启朱唇:
“哟,陈大少这一身西装,该不会是用我们马家淘汰的边角料做的吧?”说罢,她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陈扬袖口的商标,动作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她那高跟鞋在地毯上敲出三连音,就像是战斗前的鼓点一样。
当她的裙摆扫过我那陈家锚形地毯的时候,她手腕轻轻一颤,勃艮第红酒就朝着我的袖口泼了过来。
她还假惺惺地说:“呀,陈大少的西装沾到‘旧年雨水’了。”那腔调,听得我直想吐。
她的指尖划过我臂弯处的商标,美甲边缘的碎钻勾住面料纤维,还说:
“这斜纹精纺的密度……倒像是我们马家三年前淘汰的工装布料呢。”
那尾音拖得长长的,就像丝绒一样,可我根本笑不出来。
这时候,她的无名指上的“星辰”钻戒恰好停在我袖口即将绽开的线头旁,而我袖口那个地方,可是暗藏着我们陈家旧码头的经纬度刺绣呢。
就在大家都在起哄的时候,周遭响起马家名媛们那低低的笑声,还有人故意用羽毛扇轻点菜单上的“马家高定面料”专栏,那场面就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被打败的对手一样。
可陈扬能轻易认输吗?当然不能。
陈扬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不动声色地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
尖锐的玻璃边缘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他紧紧握住,任由锋利的玻璃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出,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滴落。
那冰凉的锐角一下子扎进了的掌心,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疼痛让他清醒的时候,陈扬忽然抬眼,看到曼丽丽耳垂上的珍珠耳钉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着。心里“咯噔”一下。
这颗耳钉可不简单,那正是三年前陈扬母亲葬礼上,本该陪葬的遗物啊。
陈扬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直视着曼丽丽,冷冷开口:
“曼小姐脖子上戴的这条‘星辰项链’,似乎有些眼熟啊。这,该不会是三年前从我妈遗物里偷走的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照片有些泛黄,却依然能清晰地看到照片上陈扬母亲戴着同款项链,笑容温婉。
曼丽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娇艳的面容此刻失去了血色。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周围的人群察觉到这边的异样,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在暗自揣测着这两位豪门子弟之间究竟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纠葛。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之时,曼丽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倔强的光芒,直视着陈扬的眼睛,冷笑道:
“陈扬,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这条项链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怎么就成了你妈遗物里的东西?你拿一张照片就能证明什么?不过是想借此污蔑我罢了。”
陈扬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愤怒与怀疑:
“曼丽丽,你还敢狡辩!这条项链是我母亲的挚爱,全世界仅此一条,当年我亲眼看着它随着母亲的遗物一起消失不见。
如今却戴在你的脖子上,你觉得这只是巧合?”
曼丽丽咬了咬牙,心中暗自思索对策。
她知道,今天若是不能妥善应对,不仅自己会陷入极为尴尬的境地,还可能影响到马家与陈家之间本就微妙的关系。
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故作镇定地说道:
“陈扬,既然你这么笃定这项链是你母亲的,那你倒是说说,这项链有什么独特之处?若是说不上来,可别怪我告你恶意中伤。”
陈扬微微一怔,他确实只知道这项链对母亲意义非凡,却从未仔细研究过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心中坚信,这项链必定是母亲的遗物。
短暂的沉默后,陈扬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曼丽丽:
“曼丽丽,你别得意。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这项链就是我母亲的。到时候,看你还如何狡辩!”
这时候,水晶灯突然暗了半拍,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这场戏的灯光一样。
曼丽丽胸前的“星辰项链”在阴影里闪过冷光,陈扬这才看清,那串由十二颗蓝宝石组成的星链,正是母亲的陪葬品。
陈扬冷冷看着她,心里那股愤怒和仇恨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
想起三个月前在马家老宅的监控录像里看到的画面:
曼丽丽戴着白手套,手指头都在颤抖着,一点点扣开棺木上的铜扣。当时的画面就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一样,现在每一回想起来,都让陈扬热血沸腾。
这时候,陈扬从内袋抽出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陈母戴着同款项链,站在陈家初代港口的灯塔下,背后是即将启航的货轮。
陈扬晃了晃手里的照片,对着曼丽丽说:
“要不要我把鉴定报告投到穹顶屏幕上?”我的拇指按在照片上曼丽丽的手腕处。
“还是说,曼小姐更喜欢听‘遗物’在深夜抽屉里发出的声响?”
陈扬这么一说,她肯定也慌了,那血珠从我的掌心滴下来,在桌布的锚形纹路上洇开暗红的花。
曼丽丽这时候也慌了神,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
她肯定是想起了昨夜在保险柜前的场景,这条项链的搭扣当时划破她的指尖,和此刻我掌心的伤口,就像一对镜像一样。
远处,有宾客举着手机对准展台,那镜头的红点在青铜锚和我们两人之间游移着,就像某种危险的探照灯一样,随时都可能把我们的秘密给暴露出来。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气氛愈发紧张之时,晚宴的主办方负责人察觉到这边的异样,赶忙快步走了过来。
他满脸堆笑,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
“二位,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误会咱们好好说,今天可是慈善晚宴,大家都是为了公益而来,别伤了和气嘛。”
陈扬和曼丽丽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
最终,两人在主办方负责人的劝说下,暂时收起了锋芒。
但这场交锋,如同暴风雨前的前奏,预示着陈马两家之间的矛盾,将因他们两人的纠葛,进一步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