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麂灯塔那,他曾用红冰封困了一只水鬼,让它动弹不得。
对哦,能用冰冻住鬼,再拖到研究所,既使它难逃,又保持了活性。
靠,怎么没早想到,姜南先是懊恼,接着喜上眉梢,小白有救了。
给真意说,她也开心,说这简单,以后出任务,顺手的事。
两人约定,明早去和觉浪谈,除鬼的事,互道晚安,分别了。
回到家里,他兴奋地煮了碗泡面吃,洗漱完,到阳台练功。
晴夜,晚风正寒,吹动姜南松软的头发。
激情褪去,午夜醒来,他陡生愁意。
抓到又怎样,她的灵魂依旧千疮百孔,经常打脊针,那小身板撑得住吗。
这个担忧在心里,堵得慌,姜南睡不着,躺到床上,打开花谱。
“桂小姐,睡了吗,我有个问题想问。”他说道。
“可以,问吧,我是夜猫子,夜晚不眠白天睡的。”两秒后,她回话了。
“如果我能抬高神境,是否能逐步修复小白的灵魂。”姜南问道。
“我见识浅,没见过你这样的情况,得翻阅资料才能解答,不过从原理上,应该能行。”桂魂说道。
“麻烦您了,欸那找个神境高的大佬,用那朵花,岂不是能极大缓解病情。”姜南灵机一动,猜测道。
“断然不可!”话音未落,她打断道。
“啊,是有禁忌嘛。”头次见她如此严肃,姜南有些惶恐。
“起死人而复其魂,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桂魂反问道。
他感到有双水镜般的仙眸在审视着自己,不敢怠慢,认真思考。
“呃…此等法术,要是公开,恐怕会引起江湖人士的哄抢。”他背后发凉。
“知道就好,那朵花绝不能对外人泄露,以后也不能用了。”她告诫道。
“我铭记于心,可荻菊荷等花我都说了,有影响吗。”他紧张道。
“无妨,这些信息早已流传四方了,你只要别泄露花谱的存在即可。”她说道。
“哦好,没其他事了,晚安小姐。”姜南熄灯欲睡。
“明天你要去对付冤魂嘛。”桂魂好奇道。
“嗯应该会,我的左手结痂痊愈,明早能拆掉绷带了。”姜南说道。
“加油,我想看你打架。”她笑吟吟道。
“啊!”姜南惊坐起,尴尬地红脸笑道:“有啥好看的,我修行才俩月,动作笨拙,你会笑话的。”
“谁不是从新手练起的,放心,我只是看你如何使花。”桂魂宽慰道。
毕竟好久没看过普通人用花谱了。
“行吧,请小姐多体谅,并指点一二。”姜南抱拳道。
桂魂嗯了声,没再说话了,于是他卷好花谱,搂着睡去了。
翌日,他去医院,途中买了一袋橙子,送给素梅。
她恢复的不错,能下床走路了。
“小姜谢了。”她接来果袋,眼神分外的复杂,似有许多话想说,但欲言又止。
听闻他们要去除鬼,她嘱托了好些话,让真意慎用不熟悉的技能。
然后两人到特务局,现在事不多,海冬在补睡。
林灭明在花园凉亭里,跟个面色萎黄的中年男人交谈。
姜南认出,这是阮富河,于是他俩接近。
听了半晌,阮院长就一个意思,在除鬼的同时,尽量把事情压低,不要抖出什么丑闻,引发舆情不好办。
林局长表示这得找宣传部门,局子不管这个,但会配合的。
得到保证,他松了口气,提上公文包走了。
“说得轻巧,能否解决还是个问题呢。”姜南没好气道。
“欸小姜,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嘛。”林局长笑道。
“今晚鬼魂会现身,我们来找海局长商量,刚才听到了你们的交流,为何不公之于众啊,清理掉潜规则不好吗。”真意疑惑道。
“还是那句话,我们局子只管除邪,其他的,多事不如少事,况且这剧院不简单啊,不是公布就能解决问题的。”他喝了口茶,叹息道。
“水这么深?好吧,萧姐回来了吗,这鬼能力特殊,我们没把握。”姜南问道。
“我问过,她说去山里疗伤了,从你家回来后,她就一直负伤,这次想治好,下月初回来。”林局长解释道。
“啊,可以找我,呃好像没跟老姐说。”听罢,姜南愧疚地挠起头。
萧还不知他有朵杏花,可以治疗。
“你们先试下吧,她那两套护服,尽管用。”林局长笑道。
两人谢过,去她房间找到,穿上。
“这套阻魔护服,倒像给我们打造的。”姜南笑道。
“哈哈,萧姐真的用不着,能弄伤她的,护服也不顶用。”真意附和道。
穿好,他们打算找老秦,去剧院。
到门口时,林局长的头探出窗户,呼唤他们。
“小姜、真意,过来,我给你们一件东西。”
两人好奇地去他的办公室,发现他在拆纸箱。
“差点忘了,上周南盟科院给我寄来个仪器,你们带上,应该有用。”从泡沫盒里拿出个银灰的掌心大小的器件,他递给他们。
“这是…测电仪,有微伏和赫兹的单位。”姜南观察道。
“对,科院发现,精神力实质上是种波形电,因此延伸出了,可通过测量外溢的电波强度,判断鬼魂强弱的办法,研发出了这台仪器,你们晚上看着用吧,明天跟我汇报。”把说明书给他,林灭明嘱托道。
“这么神奇?欸,好像挺合理的。”姜南联想到学过的物理知识,笑道。
“好深奥,就是说可衡量鬼魂强度了吧,不错欸。”真意新奇道。
辞别局长,上到老秦的车,两人在后座,摆弄仪器。
仪器可测量所处位置的电波,感知灵敏,并能自动弱化杂波的干扰。
看说明,人有骨肉包裹,微电波难以穿透,加之人的体质各异,用此仪器去测人的精神,会失真严重。
这让他有些失望,姜南想给自个测来着。
“看来只针对裸露灵魂、散发激烈情绪的怨鬼了。”姜南说道。
“精神是电波?真是石破天惊的理论,你懂吗。”真意问道。
“小白灵魂有损,脑电波也跟着出问题,那时我就怀疑了,我猜电波应该是精神活动的产物。”姜南思索道。
“有道理,到时候看吧。”真意笑道。
剧院及其周边已被特警清场了,此刻阒无一人。
觉浪在不远的道观内,打坐静修,等待他俩。
“浪兄,我们到了。”真意走进招呼。
他睁眼,目射精光,像头睡醒的狮子,看着就厉害。
肤色古铜,样貌年轻,实际年龄却快四十了。
向道士讨了顿青蔬白米饭,三人吃着,开始商量。
虽早知陶玉玲已成鬼,但限于接触少,他们并不清楚她的招数。
只知会弹琵琶,使幻境,这觉浪有手段,可破。
然而,他担忧在剧厅,鬼魂会借用场地,施展什么邪法,因此想引它到室外。
真意也不愿在密闭空间跟它打,提出可卸掉门窗,并用探灯照亮剧厅。
“嗯…可否用观众引它到…露天戏台。”姜南思索半晌,说道。
“哦。”乍听是个好法子,两人切入谈。
“那鬼魂,当真如传闻般,痴爱演戏?”觉浪不了解,问道。
“从它这月,只诱人看戏而不伤人,可推断出。”姜南解释道。
真意跟他讲,她所知的关于陶的信息。
“阿弥陀佛,是位烈女子,待其往生极乐,贫僧会无偿为她超度的。”黑眉紧
皱,内心对阮院长的厌恶又添了好多,觉浪竖掌道。
“姜南说的是个主意,楼内放空,到外面摆个满人的戏场,应该能把她引来。”
真意思索道。
“呃,得把戏班请来唱两出,他们会愿意吗。”姜南笑道。
“还有观众,若是让常人来,我怕伤及无辜。”觉浪说道。
“可以让特警大叔们扮,但它可能察觉,让十五日晚的那些熟客来嘛,不会出事吧。”真意说道。
估不准其实力和心态,让谁来都有风险。
最后折中,让剧院出钱,花重金,告知明细,请来愿意签生死状的人。
五十人,特警和常人各半,听候安排。
老秦去联系戏班,其他人能说动,那个女演员,说啥也不来。
她情绪仍不稳定,不适合来,所以他们没多劝。
“别请旦角吧,要是鬼魂附身,不好处理。”觉浪说道。
“男的干演?那陶玉玲会来吗。”真意皱眉道。
“我有办法,能引来鬼却不让其入体。”姜南打破了僵局。
用菊花,罡气护身,能短暂阻遏邪魂。
跟真意商量,她同意了,和觉浪言明,就是布置个驱邪的法阵。
觉浪求稳,让她演示下,于是姜南给她画花纹。
真意拿毛笔,蘸着蜂蜜,在白墙上挥毫,做六合护身阵。
此阵玲珑方整,元气内敛,六朵云中飞法字。
觉浪凑近,感到了纯净的罡气,惊叹道:“此阵质朴,却甚是高妙,小师妹天赋异禀啊,贫僧放心了。”
接着便是找演员,多方打听,最后找到个做奶茶的柔婉妹子,叫赵小楼,早年是三团带的,跟陶玉玲关系匪浅,听闻此事,自告奋勇,过来演。
剧院侧边有个喷泉小广场,三面林荫,中间场地开阔,众人忙着搭舞台、摆座位,就这样,到了傍晚。
“卖票啦,卖票啦,今儿花好星晴夜,古今剧团会露天表演,当家小旦,动感剧情,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老秦在广场入口,摆起桌椅,扯着嗓门欢乐道。
很响,生怕楼里的幽魂听不见。
接着群演来了,有的演的贼逼真,有的憋不住笑,有的只念台词,跟老秦热情互动,皆掏钱跟他买了张新鲜出炉的纸票。
枯黄的票面,画着戏班成员的简笔,和一树桂花,两三团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