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总裁办公室的途中,樊昕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的大部队,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她视线落在四名保镖身上,手却指着萧令珩,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既然他一人就能对付你们四个,我这儿就用不着你们保护了,都回董事长身边去吧!”
这四名保镖曾是她外公樊胜言身边的,自从她担任总裁后,老爷子就派了他们四人来保护她。
她并不喜欢身后跟着尾巴,早就想甩掉几个,奈何她出行的确需要他们的保护,便任由他们跟着。现在她得了个武功盖世的将军做保镖,他们的存在就显得多余,正好可以撤掉。
四名保镖听后,顿时有种比赛失败被淘汰出局的丧气感。
他们跟了樊昕三年,知道她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于是没敢多言,灰溜溜地离开这里回老宅复命了。
总裁办公室里,樊昕让助理给萧令珩倒茶,又宝贝似的让他坐下休息。刚见证了他的武力值,樊昕简直把人当老祖宗一般的供上了。
解决了四个尾巴,她顿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呼吸也更顺畅了,她心情大好的坐到了总裁椅上。
打开电脑,她一边翻阅着邮件,一边给助理安排活,接着又给秘书部打了个电话。
交代了几句后,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
坐姿板正的萧令珩身上。
见他还戴着面具,便说道:“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把面具摘了。”
萧令珩取下面具,那张棱角分明、英气十足的面庞再次呈现在樊昕的面前。许是刚打斗了几场,他的脸上出了一层热汗,面色看着红润了几分,不似先前那样苍白。
他在冰川里呆了千年,皮肤常年晒不到太阳,透着一股不自然的苍白。而现在因为运动,使得血液循环加速,气血上涌,致使面色红润,远远看着白里透红,像个打了腮红的姑娘。
这么想着,樊昕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萧令珩不明白她为何发笑,便蹙了蹙眉。
樊昕清咳一声恢复了镇定的模样。
忽然想起得给他弄一个新名字,他现在的姓氏已经全网皆知,不能用了。
樊昕转着椅子朝他说道:“你现在的名字不能用了,你们古人好像有表字的吧?你的表字是什么?”
“子言。”萧令珩惜字如金的回答。
“子…言?没想到你一个武夫竟有一个这么书生气的表字,不过,还蛮好听的。”樊昕有些惊讶。
“这是我父亲取的。”
“你爹为什么给你取这么文艺的表字?不符合你大将军的身份呀!”
“因他曾经是个文人。”
“啥?你爹不是武将啊,还以为你是继承了他老人家的衣钵呢~”
萧令珩祖上几代都是武夫,据说到他父亲这辈,他们萧氏才陆陆续续有子弟弃武从文走上科举之路。
他的父亲萧靖本是将军府的幼子,其上有四位兄长,个个都随祖父戍边卫国。战场上刀剑无眼,为避免萧家无后,便将最年幼的他留在了府中。
府中老太君有意让他入翰林,便早早的送他去了京中做皇子们的伴读,以便他日做个文官。
可人算不如天算,在一场极为凶险的战役中,萧家军死的死、残的残。出征时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再回来不是被装在棺椁里,就是遍体鳞伤成了半身不遂的残废。
那时,他父亲已经入了翰林,是官至正六品的侍读,而他的祖父身受重伤,临终遗言却是要他接续他守卫边疆,继续振兴将军府的门楣。
遗命难为,他父亲只得放下笔拿起刀剑接续祖父守卫边疆,成为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子言’二字寄托着父亲的期望,他希望他能够走他未走完的路,成为才华横溢、品德高尚之辈。
奈何,他生下来就继承了祖父的血性,不喜文,偏爱舞刀弄枪,那军事之才更是远超他父亲,最终被圣上亲封为护国将军。
萧令珩陷入回忆中,许久才说道:“他是受了祖父的遗命才不得不投笔从戎,后来也做了将军。”
樊昕啧啧几声,道:“这是被逼着走父辈的路啊~”
感叹完,她又接着说:“所以你爹也是希望你走他曾经所走过的路,才给你取了这样的表字?”
萧令珩点了点头。
樊昕吐槽:“你这爹也不行啊,这不是——”
萧令珩寒声打断她:“放肆!姑娘慎言!”
萧令珩生气的时候很有威仪,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樊昕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担心他一怒之下把自己举高高,就像昨晚那样。
她缩着脑袋,干笑着解释:“呵,别生气,我就是觉得你爹不该把自己的心愿寄托在你这个儿子的身上…”
萧令珩松了松眉头,语气里的寒气退了几分,道:“我本也不愿走仕途,父亲也并未强迫于我。”
“那你父亲还算开明,哦不,是十分开明!”樊昕狗腿的拍起了马屁。
想起已然天人两隔的亲人,萧令珩的神情在这一刻变得哀伤,他垂眸看着地面,久久无言。
当初他因蛊毒发作坠入冰川,就此失踪,家中至亲该有多伤心?
脑海中浮现双亲以及祖母和嫡亲弟弟妹妹的面容,他们是否都以为他死了?
一睡千年,如今他还活着,他们却都化为了一抔黄土…
“喂!你发什么呆呢?”樊昕见他半天不吭声,喊他也不应,便走到他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萧令珩神魂归体,视线找回焦距,却没有应声。
见他回神,樊昕继续说:“那从现在开始,我就称呼你子言吧,至于姓氏,你看有没有合适的,你那萧姓眼下不能用了。”
萧令珩不语,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需要隐藏身份度日。
樊昕给他出主意道:“我看不如就改成你母亲的姓吧,你母亲姓什么?”
萧令珩迟迟不回答,樊昕耐心告罄,催促:“怎么不说话?”
又过了半晌,萧令珩终于挪动嘴唇,惜字如金的开口回答:“宋氏。”
“行!那以后对外就唤你宋子言,你也别总叫我姑娘,便随他们一样喊我总裁或者…”樊昕顿了顿,因为不清楚萧令珩岁数多大,便转口问道:“你年方几何呀?”
“你问这做甚?”萧令珩竖眉。
“看看咱俩谁更大呀!”
“你也说了,如今是千年后的世界,如此算来,本将自然已有千岁!”
仿佛听了个冷笑话,樊昕嘴角轻轻抽搐了几下,碎碎念道:“还真是,那您这岁数都可媲美那千年老王八了呀!”
眼看萧令珩又要变脸,她忙找补:“我这是在夸您呢~”
萧令珩:“本将不蠢!”
樊昕大笑,好一会才正色道:“那请问你坠落冰川之前多少岁?”
萧令珩如实回答:“二十有六。”
樊昕立马嘚瑟起来,道:“果然是个弟弟,姐姐我芳龄二十九,大你三岁呢!”
萧令珩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主,他说:“这岁数该按如今来算吧?本将千岁有余,你区区二十九还敢跟我称大,真是可笑!”
樊昕气恼:“行!您是我祖宗,是我的老祖宗!”
萧令珩蹬鼻子上脸,道:“祖宗不敢当,做你长辈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