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柏林大步走到他面前，站在离他几寸的地方。如果常柏林身高足够，两人的鼻子几乎要碰到一起。但事实上，他从胸口狠狠地盯着宋年。“是勇敢还是愚蠢驱使你冒着生命危险前往星界峰？”
“呃……可能更像是第二种。”宋年诚实地嘟囔道。
其他星界峰弟子也跟在常柏林身后，慢慢走动，在宋年和常柏林周围围成一个圆圈。
宋年瞪了他们一眼，眼中满是恨意，他们不会轻易放我走的，他们是相信常柏林的鬼话？还是他们也嫉妒我成为吴炜恒的传人？
宋年愁眉苦脸。他到现在还没帮我过一次！他把小孩丢在山顶上！还一招都不教！什么大师，呸！
“看样子你已经从废物毕业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只用了十年时间啊。”常柏林冷笑道。
“谢谢。”宋年鞠了个躬。
常柏林厌恶地吐了口唾沫。口水溅到了宋年的脸颊上。“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你做了这种事，就应该跪倒在地，求我饶恕。我有权就在这里打你！”
宋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深深鞠了一躬。别惹他。就把他当成另一个讨债人吧。屈服吧，继续你的生活。 “大哥，请你饶恕我吧。”
常柏林一把 扯下长袍，把宋年的脸拉到自己面前。“你觉得那句不真诚的道歉就够了吗？”
宋年深吸了一口真气。他想说话，但话在嘴里却说不出来。他冷笑着站直了身子。常柏林的手滑下他的长袍，无法将他固定住。
“你以为那是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因为我反击了你这样一个只会杀人和发脾真气的没有思想的野兽？”
常柏林瞪大了眼睛，目光滑到宋年衣袍的缝隙处，瞪得更大了，“你——！”
宋年低头看了一眼。借来的长袍下摆缝着红线，李璐两个字十分显眼。
一群身穿白袍的门徒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这——这是洗衣房的一个失误！我没有，我没有——” 宋年举起双手抗 议道。
常柏林双眼一眯，“你！吃我们的食物，侵犯我们的山峰，又玷污我们的偶像？”
什么‘我们的’。你正式被星界峰录取了吗？什么时候，昨晚？而且她已经是‘你的’偶像了，宋年在心里嘲讽道。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抱怨声。藏书阁的昏暗灯光下，剑光闪烁。
常柏林摇头，“你不可饶恕！”
“听着，听着，这只是个误会。”宋年一边后退一边尝试解释。
“差点让我残废是误会吗？”常柏林质问道。
宋年停顿了一下。“好吧，那——那是故意的。但公平地说，是你先想杀了我的。”
“此人是我宗的耻辱！我们有责任除掉他！”常柏林大喊。
身穿白袍的弟子们围了上来。宋年环顾四周。他把手放在臀部，没有找到剑。
是的，我只有一把训练的破剑，我把它留在了山顶上。他紧张地对他们笑了笑。“呃，也许我们可以谈谈？”
弟子们朝他扑来。其中跑得最快的一个留着低马尾的男人，一剑刺向他的腹部。宋年扭动身体，躲过一剑。嗖一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闪身躲过。一把带刺的狼牙棒猛地砸进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在最近的攻击者身后，一名男子用长矛刺向下方。宋年平掌推开刺向下方的男子。那名男子继续向前，用长矛刺向他的大腿。宋年挥手将长矛抽开，自己却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几步。
常柏林抓住机会，跳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宋年的长袍。另一只手，用一把短匕首刺向宋年的肚子。“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死。”
宋年一把抓住常柏林的长袍，用另一只手挡开常柏林的匕首，使之从他的髋骨上滑过，没有击中要害。趁着对方手臂还没伸直，宋年将身段放低，压在常柏林的重心下，同时猛地一跃，将常柏林摔倒在地。
常柏林‘哎哟’一声摔在了地上。
十几把剑刃朝宋年飞来，数量太多了，宋年根本无法躲避。时间似乎慢了下来。他看着它们向他靠近，在光线中闪闪发光。我无法躲过所有的剑，但它们不会全部都是致命的。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回忆起一间发霉的小房间，墙上挂着一张亮着的X光片。一个穿着实验室工作服的男人指着那张照片，表情平淡。“肾脏，两万。肝脏，四万。肺，五万。心脏，十万。如果你还不起……你明白吧？”
别小看放高利贷的！我记得每个重要器官的位置！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把这些知识灌输到我的脑子里，直到我烂熟于胸！
剑刃朝他落下。他眯起眼睛。他调整姿势，躲避最危险的剑刃，将其余的对准非要害部位。与此同时，他运转真气。记住那本秘籍。这是一门秘技，是你的机会！
锋利的剑刃刺入他的肉体。宋年尖叫着，紧握着最致命的一剑，这把剑浅浅地刺入他的侧身，差一点就刺中他的肾脏。没事。没事。这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他巧妙地转移重心，摔倒下来。与此同时，他伸出手去，吸纳体内的真气。消失！
真气在抵抗他。它想要燃烧、循环、均匀地移动。
不要让它断成碎片。不要拓宽我的经络，让它停滞不前。我必须从源头上杀死它！他专注于丹田，用精神将它关在笼子里，堵住所有进出的通道。真气流变慢，然后停止。没有供应，他经络中的真气枯竭了。
他在丹田中扩张精神力，将真气向下、向下、向下压制，迫使它变得越来越小。慢慢地，他的真气消失了。从充满丹田，到半满，再到一片明亮的光斑，现在不是压缩它，而是摧毁它。他一次又一次地强迫它离开，速度越来越快！
他软绵绵地摔倒在地，四肢蜷缩，血流了出来，浸透了藏书阁的地板。
见状其他门徒纷纷退开。
“我擦，他快死了。”
“哦，坏事啦。我们现在有麻烦了。”
“我就想捅他一下……我们修士，不是应该很坚强吗？”
“他没躲！我怎么知道他像傻逼一样就那么站在那里？”
“谁有补真气血丹？有人有吗？”
“我才不会把我的药丸浪费在那家伙身上……”
常柏林撑起身子，擦去嘴唇上的血迹。“他没死！”
闭嘴。我快死了。够近了，宋年恼怒地想。他的体温下降了。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真气从他体内慢慢地抽出，非常慢。来吧！快点！
常柏林将剑架在了宋年的脖子上，然后举过头顶，脸上露出一丝恶狠狠的笑容，喝道：“去死吧！”
“够了！”藏书阁管理员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大声喊道。
顿时，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在了众人身上。常柏林被高举的剑压得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其他弟子也纷纷倒下，在压力之下倒下。
你现在舍得介入了？你认为这就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和谋杀之间的界线吗？
不，等等，我已经“死了”。所以界限不在于谋杀，而在于谋杀和肢解尸体之间？这个傻逼藏书阁管理员！你应该在他们捅我之前阻止他们，而不是在我快要死的时候，他们正准备砍下我的脑袋的时候！宋年在心里咒骂他。
重量扼杀了宋年的真气。真气从他的身体里逸出，仿佛他真的要死了一样。他的视线模糊成一条缝。他的身体变得无力。
不，等等……等等，我还需要那么一点点！他开始与压力抗争。胸口的最后一丝真气火摇曳，像蜡烛一样闪烁。他用尽所有能聚集的能量，精神、体力，都围绕着颤抖的光亮。
即便如此，他的真气还是消失了，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宋年盯着他最后的真气，数着他渐渐消失的呼吸。还有五次。四次。三次。
他试图激发自己的真气，吸收周围的灵气，让火焰燃烧起来，但在藏书阁管理员的绝对权威的压力下，他的努力毫无意义。火花变成了余烬。他竭尽全力，但火焰还是熄灭了。二。一。
门突然打开，一道白衣人影冲进来，浑身散发着巨大的威压，宋年的眼睛迷离，看不清细节，这是蓝泰剑？
他呼出了最后一口真气。常柏林，愿草泥马踏遍你的坟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