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寂静,两个人的状态却是不一样的。
左边的闭着眼,右边的睁着眼,并且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对床。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钟无忧叹了口气,哥们,你的眼神让我心里发慌。
苏殃真诚发问:“你是怎么从村长诡异手里脱身的?我都算好你的死讯了。”
李勇还好说,虽然被困在诡域里,但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分身。
而钟无忧,他认为他会死,但他却活着回来了。
小钟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甚至很想揍他:“你这语气,怎么我没死让你失望了是吗?”
苏殃语气无辜:“哪有,你想多了。”
“侥幸吧。”
要不是运气好,他没准儿就真死了。
钟无忧记得,他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村长。
当时村长披着一件破旧的灰袍,神情有些诡谲,正朝着某一个地方而去。
钟无忧悄悄地跟上了,他还以为村长没有发现自己,哪知这只是村长的阴谋。
它是故意的。
当钟无忧意识到这点时,一切都晚了,村长变成了诡异,并对他展开了追杀。
“后来呢?”苏殃追问。
钟无忧玩味一笑:“你们私闯祠堂的事被它发现了,它也没兴趣追杀我了,幸亏你们仨跑得快。”
苏殃浑身起鸡皮疙瘩,也就是说,但凡他们再磨蹭点,就有可能先后遇到村长和羊头人。
他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钟无忧的关注点很奇特:“先后?为什么不是同时?”
“我们逃进村长家后,羊头人只是在外面敲门,却不敢进来,村长就在附近,它没有动手,是因为羊头人在场,它们都没法直接干掉对方,都在僵持……”
钟无忧突然听到了规律的呼吸声。
“苏殃?”
无人回应。
“不是,你还真睡啊?”
这一晚上,所有人都不敢睡得太死,唯独苏殃一夜无梦。
他似乎很喜欢赖床,谁喊都不理,早上还是钟无忧和夏禹一起将他从被子里挖出来的。
少年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目光呆滞地坐在桌子前。
“吃饭了?”风淼淼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她的肩膀缠着绷带,行动略显不便。
“哦。”苏殃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却没动手。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
完蛋了,孩子灵魂出窍了。
“各位客人,早饭用得好吗?”
不知何时,村长出现了,跟个幽灵一样,一点脚步声都没有,着实吓了大伙一跳。
“很好,谢谢村长款待。”
钟无忧打量了一眼,老人的神情再正常不过了,仿佛昨晚没见过自己一样。
“那就好,你们都是白茶村的英雄,所以不用客气。”村长微微一笑,薄成一片的嘴唇,几乎看不见,太令人惊悚了。
钟无忧与夏禹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问道:“村长,你现在能和我们说说羊头人了吧,你请我们来消灭它,不说明情况,我们不好办事。”
“不急,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问几位。”老人紧紧地盯着他:“你们有去过祠堂吗?”
夏禹心口一跳,但迅速冷静下来:“当然没有。”
“真的吗?”老人凑近了些,黑洞洞的眼睛充满了怨毒,身体也膨胀了一圈。
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风淼淼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控制住想要逃跑的冲动,如果夏禹不能给出一个令它满意的回答,就有可能触发诡异的杀人条件。
钟无忧和李勇的手已经伸进玩家空间,随时准备拿出武器反击。
这时,一个不满的声音打断了僵局:“喂,老头儿,你怎么回事啊,没有就是没有,听不懂话吗?”
苏殃托着腮,往嘴里塞了一口油条。
走之前都全部恢复好了,包括那把被他砍掉的锁,他这人虽然神经大条,但动手的时候却非常小心。
他敢保证,所有的东西都跟原来一模一样。
苏殃又问:“你今天去过祠堂了吧,有发现什么不对吗,或者有丢过什么东西吗?”
它将小好的日记藏在自己家里,那两张明显带着线索的纸又为什么不带走?
除非它根本就拿不走,他赌它连碰都无法触碰。
村长沉沉地看着他,呼吸渐粗:“没有。”
苏殃咧嘴一笑:“那不就得了?”
村长找不到发难的理由,慢慢变回人类的模样,再次提醒道:“晚上很危险,你们最好不要出门。”
“不出门怎么找羊头人?”苏殃的语气非常随意。
“它不只是在晚上出现,有时候白天也能看到它的影子。”村长冷冷地回答。
老人离开了,几人松了口气。
夏禹拍了下他的肩膀:“没想到你记忆力竟然这么好。”
显然,他也想到昨晚苏殃将东西复原的举动。
苏殃撇撇嘴:“都是被我师父逼出来的。”
师父总会给他进行一些奇奇怪怪的训练,这些训练对他下本很有帮助。
现在看来,师父可能早就猜到他会被拉入诡异世界。
想起那个早早就抛下自己的人,苏殃的情绪瞬间变得低落。
但没一会儿,他就收拾好了心情:“对了,我发现不是所有村民都是诡异,村长我们不好多接触,只能从村民下手,先搞清楚小好是怎么死的。”
比如那个被他埋起来的家伙就不是诡异。
苏殃的眼睛是很特别的,师父说他能看到人类的污染程度。
在别人看来,村长在变成诡异之前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在他眼里,村长三分之二的身体都被黑色的迷雾包裹。
钟无忧颔首:“那我们就分成两组吧,我和苏殃一组,你们三个一组。”
夏禹拒绝:“我一个人就行。”
钟无忧摸摸鼻子,人家硬要当独行侠,他也没办法。
五人起身,刚出门,就看到一个村民嘀嘀咕咕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苏殃眯了眯眸,一把揪住那人的后领子。
村民气坏了:“谁啊?”
他扭头,脸上的怒意变成震惊:“你你你你你你……”
苏殃露出两排大白牙:“又见面了,急急忙忙去哪儿啊?”
“干你屁事。”
“嗯?”苏殃挥了挥拳头。
那人顿时缩了缩脖子:“……杨松死了。”
“谁死了?”
“杨松!”
“杨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