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战纹初鸣
金属器具的嗡鸣声刺痛着夏秋的鼓膜。悬浮在空中的手术刀、镊子和显微镜反射着冷光，它们锋利的边缘全部指向三名闯入者。夏秋能感觉到小臂上的战纹正在发烫，像是有熔岩在皮肤下流动。
"电磁操控？"为首的兜帽男冷笑，"丙等战纹也敢——"
应柔的白大褂突然炸裂成无数布条。她锁骨下的蝴蝶战纹绽放出刺目紫光，十二把半透明的概念武器在她背后展开。夏秋的眼镜自动分析出最中央那柄武器的名称：【存在抹除波·未完成型】。
"仲裁开始。"应柔的声音带着三重回音。
时间仿佛被拉长。夏秋看见应柔的右手食指轻轻划过空气，三名闯入者胸口的战纹同时爆裂。他们的惨叫还没出口，实验室的地砖突然液化，像活物般缠上他们的双腿。兜帽男试图结印反抗，应柔只是眨了眨眼——他的双臂便齐肩断裂，断口光滑如镜。
五秒。战斗在夏秋来得及呼吸前就结束了。
"乙等挑战者应柔，胜。"她对着空气宣告，声音里的金属质感让夏秋脊椎发冷。悬浮的金属器具哗啦啦掉在地上，夏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湿后背。
应柔转身时，战纹光芒已经熄灭。她弯腰捡起白大褂残片时，夏秋注意到她后颈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形状像被蜂鸟啄过的痕迹。
"你刚才......"夏秋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那些武器......"
日光灯突然剧烈闪烁。夏秋的视网膜上自动浮现出二进制解码：【肃正协议剩余166:59:58】。断臂的兜帽男突然大笑，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蜂鸟终将归巢！"他的眼球凸出眼眶，"而你们......"
应柔一脚踩碎了他的喉咙。血腥味涌来的瞬间，夏秋眼前又闪过记忆碎片——应柔在紫色暴雨中将蜂鸟密钥刺入自己胸膛，而天空裂开处有金色瞳孔凝视。
"别看。"应柔的手掌覆上夏秋的眼睛。她的掌心冰凉得不似活人，夏秋却感到一股暖流从接触点涌入。小臂上的战纹自动延伸，在皮肤表面编织出更复杂的图案。
实验室突然安静得可怕。夏秋听见自己脊柱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那是记忆熔炉在炼化刚才吸收的战纹能量。某种异物感突然刺痛神经——体育生留下的能量里藏着东西。
"追踪程序。"应柔似乎能读心，她抓起夏秋的手腕，"议会在你体内埋了锚点。"
培养台上的蜂鸟化石突然发出高频振动。夏秋的眼镜镜片出现裂纹，纳米芯片正在发热。更诡异的是，地上三名闯入者的血液开始逆流，向着蜂鸟化石的方向汇聚。
"他们不是真人。"应柔踢了踢尸体，"量子议会派来的肃正傀儡。"
紫色雾气再次从地板渗出。这次它形成细流，在夏秋与应柔之间构筑出一道桥梁。夏秋突然明白这是什么——精神通道，三上人特有的意识连接方式。
"看着我。"应柔捧住他的脸。她的虹膜变成全黑，夏秋在里面看见无数旋转的星云，"七天之后，议会会抹去这个时空所有三上人后裔的记忆。"
蜂鸟化石的振动频率突然与夏秋的心跳同步。剧痛从胸腔炸开，他跪倒在地，看见自己小臂上的战纹正在吞噬那些紫色雾气。更可怕的是，他清晰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脊柱里生长——记忆熔炉正在实体化。
"呼吸。"应柔的指甲刺入夏秋肩膀，"别抗拒熔炉觉醒。"
夏秋在剧痛中突然看清一个事实：应柔每说一句话，她锁骨下的蝴蝶战纹就会暗淡一分。而当战纹完全熄灭时，蜂鸟化石的翅脉就会亮起对应的纹路。
"你在......转移能量？"夏秋艰难地问道。
应柔的嘴角第一次浮现真实的笑意。她突然扯开夏秋的衣领，在他心口位置画了个蜂鸟符号。紫色净水从她指尖涌出，渗入夏秋的皮肤。
"记住这种感觉。"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战斗才是最好的教程。"
实验室的墙壁突然浮现出暗红色文字。夏秋的眼镜虽然碎裂，但仍能识别出这是三上人的战书体：【甲等挑战者应柔，申请越阶指导权】。文字下方，有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06:23:59。
"明天日出前。"应柔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玻璃，"我会让你体验真正的战斗。"
玻璃碎片划破她自己的手掌。鲜血滴在蜂鸟化石上时，整个实验室突然扭曲。夏秋看见无数个应柔的残影在空间里叠加——她们穿着不同时代的服装，但锁骨下都有同样的蝴蝶战纹。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残影都在对他说同一句话：
"变强，然后杀死我。"
紫色净水突然暴涨，将两人彻底吞没。夏秋最后看见的，是应柔眼中闪过的金色光芒——与记忆碎片里天空裂缝中的瞳孔一模一样。
【精神通道建立完成】
【记忆熔炉同步率41%】
【肃正协议剩余165:47:22】
当夏秋再次恢复意识时，他躺在宿舍床上，眼镜完好无损地摆在床头。窗外，第一缕阳光正穿透云层。他的小臂上，丙等战纹已经蔓延到手肘，形成精致的蜂鸟翼纹路。
枕头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应柔的字迹："今晚十点，旧体育馆。带好你的眼镜和觉悟。"
夏秋摸向心口，那里有轻微的灼热感。当他按压那个位置时，紫色净水的幻影再次在视野边缘流动。更诡异的是，他分明听见记忆熔炉深处传来父母的警告：
"别完全相信她......"
日光灯突然闪烁三下。天花板上，用透明胶带粘着的兔猫玩偶眼睛亮起红光，倒计时在夏秋视网膜上更新：【164:39: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