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二年秋,邺都军营的十二面战鼓蒙着焦灰。
韩馥独坐营帐之中,披着被袁绍军火箭洞穿的丞相朝服,脚下散落着三日前界桥惨败的塘报——"麴义倒戈""先登营尽殁""屯田仓焚毁"的字样,被他的指血晕染成残阳色。
"使君!漳河十二渠尚在!"审配踹开阁门,晨光刺破满室酒气。
他手中攥着的不是竹简,而是半截未烧完的《邺都水利图》,焦糊的"第四渠"字样下,隐约可见去年秋收时三十万斛粟米入仓的朱批。
田丰解下腰间玉带,重重摔在韩馥案前。玉带扣竟是块残缺的界桥青砖,上嵌半枚"韩"字帅印:"丰随使君平黄巾时,您曾指巨鹿焦土立誓——'若得三寸立锥地,必还百姓万石粮!'今邺都粮仓犹存十之三四,胜过当年百倍!"
审配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残破的冀州牧大纛上:"袁绍焚我十二渠?正好借清淤之名重开运河!明日便遣死士混入民夫,把硝石埋进第六渠闸口——待其舟师经过时..."血珠坠地,在青砖缝里勾出漳河支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