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贾瓣而言,水出玉的每一个微笑,每一句关怀的话语,都如同有魔力般引人深思。
久而久之,贾珍就习惯了在水出玉的陪伴下生活。除了那次被迫的水神宫之行,她几乎没有离开过水出玉的宅子。
水出玉的宅子很大,但空旷也让人心安。
贾珍喜欢宅子后面的小花园,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园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春天时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夏日里绿树成荫、荷香满园;秋风吹过、落叶纷纷;冬日里白雪皑皑、宁静致远。
小小的花园承载了贾珍的大部分时光……
水出玉出了云上房,手中紧握着那颗从贾珠身上取下的官珠。她明白这颗官珠的重要性,也明白,贾珠的性命,与这颗官珠息息相关。
只是,她并不着急赶往贾家。毕竟,离官珠离体的时间,还未超过二十四个时辰。贾珠的性命,目前还是安全的。她需要的是时间冷静,去思考,去计划。
不急。
水出玉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又细心地拉上窗帘,隔绝外界的喧嚣。坐在书案前,她沉默许久。文房四宝,是她平日里最亲密的伙伴。心烦意乱或灵感迸发时,她都会通过它们来宣泄。
此刻,她亦是如此。
指尖在笔杆上微微摩挲,她的思绪在纸页间飞扬。沙沙的书写声在房间内流淌,像是跳动的音符,带着莫名的魔力。渐渐地,一个石兽的轮廓在纸上浮现,栩栩如生。
正是第二个显化的石兽。
笔锋凌厉,纸上的石兽威武而又霸气。每一处线条都细致入微,仿佛赋予了它生命。昂首挺胸,眼神犀利,身上的毛发根根分明,似欲挣脱纸面,跃然而出。
这是她想达到的效果。通过画笔,将脑海中的形象完美地呈现在纸上。
她并非完全出于私心。
只是目前尚未想好该如何妥善处理贾珠这件事。其中牵扯众多,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所以,她不能贸然行事,必须在行动之前,制定出一个周全的计划。
时间就在水出玉握笔作画的指间悄悄流逝,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已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房间的角落,为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然而,沉溺在绘画世界中的水出玉浑然不觉。
直到献君来喊她回云上房用饭,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画了一整天。
她放下画笔,轻轻俯下身,对着画纸上的墨迹吹气,看着墨迹一点点变干,脑海里已经有了具体的雏形。她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图纸,是她灵感的爆发,也是她思绪的寄托。
“神女,该用晚饭了。”献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温柔而和缓,随后,他轻轻推开了房门,缓缓走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水出玉静静地坐在桌前,桌上铺满了画好的图纸,那些图纸上形态各异的图案,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神秘而又美丽,水出玉手中的毛笔还在不停地挥动,似乎还沉浸在创作的余韵之中,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笔。
献君微微皱了皱眉,他深知水出玉的性子,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神女,天色已经不早了,莫要累坏了身子。”他的声音很低,生怕惹扰了水出玉。
献君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书桌上的画作上,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水出玉的作品,但每一次见到她的画稿时,心中都会惊艳一番。
他忍不住赞叹道:“神女,您画得真好,这石犬雕像简直栩栩如生。”
他凑近了一些,仔细端详着纸上的图案。那石犬的神态、姿势、每一处细节都被刻画得入木三分,夸张的说下一秒就能从画中走出也不为过。
“好,这就来。”水出玉闻言抬起头,她的眼神还有一丝从作画的意境中脱离出的恍惚。
水出玉下意识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颈,长时间伏案,她的脖颈早已僵硬不堪。接着,她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夜幕如同一张黑色的巨网,裹挟着整个房屋。
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收起笔墨纸砚,动作利落而有序。
随后,她将绘好的样子交给献君,郑重地嘱咐道:“你将此画交给工匠,让他们按图雕刻,记住,一定要仔细叮嘱雕刻师傅们,雕刻时务必精益求精,不能出丝毫差错。”
“是,神女。”献君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卷画作,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郑重,微微躬身,向后退了几步,转身疾步走出了房间。
神女所托,他自不敢有丝毫怠慢。
水出玉站直了身子,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缓步走到窗前。她伸手推开窗户,一阵凉风立刻吹了进来,带着夜晚的凉意和潮湿的气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中的思绪也随着这阵凉风慢慢清晰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贾珠的事情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她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只会变得更加复杂和棘手。
夜色凉如水。
窗外灯火通明,远处大殿的轮廓在夜色的笼罩下影影绰绰,犹如一座座海市蜃楼。
水出玉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那远处的灯火阑珊处,那里光影交叠,人影憧憧。
她的眼神坚定而明亮,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她告诉自己:只要足够冷静足够睿智,就一定能够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来应对眼前的困境,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守护好身边的人。
此时,那枚官珠正静静躺在她的梳妆台上,泛着淡淡的荧光。
这光芒虽然微弱,但在黑暗之中,却显得格外的耀眼。那抹光芒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她,她知道,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这枚官珠身上,承载着太多的秘密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