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速之客
夏秋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实验室通风管道传来蜂鸟标本的振翅声。那些被树脂封存的蓝绿色羽毛突然泛起金属光泽，翅尖在培养皿折射的光晕中划出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
"同学，你的移液枪在抖。"应柔的手指拂过他握着仪器的手背，指甲盖上的弦月纹突然闪过量子隧穿的幽蓝，"要不要试试我的抗震颤药？新研发的β-肾上腺素受体阻断剂。"
玻璃器皿叮当相撞的声响中，夏秋的眼镜滑到鼻尖。视网膜上突然炸开无数金色战纹，那些本应静止的蜂鸟化石正在解向量子叠加态。他看见应柔白大褂下的脊椎亮起记忆熔炉的辉光，实验室的承重墙开始渗出硅基生命的黏液。
"小心！"夏秋猛地扯下眼镜。世界在模糊与清晰的交界处坍缩，通风口轰然炸开漫天金属羽毛。三个戴着青铜饕餮面具的丙等战者踏着量子概率云降临，他们小臂上的战纹正将电磁场扭曲成达芬奇人体图的能量脉络。
应柔突然被气浪掀到墙角，实验台上的硫酸铜溶液在空中凝结成克莱因瓶的形状。夏秋感觉颅骨内的记忆熔炉开始过载，前世三万六千场死斗的数据流正沿着视神经脉冲奔涌。
"根据《战仪法典》第47章第9节。"为首的战者将战书刺入自己的肱桡肌，鲜血在培养皿里书写出楔形文字，"我等质疑火种持有者的资格。"
夏秋的镜框突然迸发蜂鸟信标的引力波，整栋实验楼开始应激生长。钢筋像暴怒的神经突触般刺穿墙体，将空间重构为巴比伦塔状的螺旋战场。他看见应柔的锁骨下方亮起同心冢的契约纹章，而自己的Y染色体正在释放被反编译的量子囚笼。
"五十步规则。"第二个战者将电磁脉冲注入消防栓，铁锈味的液态氧瞬间结晶成黎曼几何的防御矩阵，"请赐教。"
夏秋的手指本能地划过通风管道的锈迹，铁离子在量子弦共振下重组成蜂鸟喙状的概念兵器。当第一个战者的电磁拳风撕裂空气时，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七世纪前拜占庭剑术大师的斜切斩击。
"认知障壁突破37%！"第三个战者突然惨叫，他的神经性皮炎开始量子化，皮肤下的暗物质计算机正在吞噬碳基组织，"议会清洗协议...啊！"
夏秋的太阳穴炸开超新星爆发的疼痛，记忆熔炉释放出被封印的肃正协议。蜂鸟信标的引力波撕开三维空间，将整个战场拖入十一维的克莱因战场。他看见应柔在时空褶皱中微笑，她的心脏位置浮现出由玻色子构成的致命弱点。
"就是现在！"应柔的声音穿透量子泡沫，她脖颈处的同心冢契约纹突然逆转熵增方向。夏秋的眼镜片应声碎裂，蜂鸟喙状的兵器刺入她胸口的玻色子云团。
世界在维度坍缩的尖啸中重组。当夏秋重新戴上眼镜时，实验室完好如初，只有通风口残留的青铜面具碎片证明方才并非幻觉。应柔白大褂下的心电图监护仪显示着完美正弦波，而她正在用移液枪采集夏秋手背渗出的量子化血液。
"恭喜。"她的瞳孔深处闪过记忆熔炉的解码光斑，"你刚刚献祭了三个丙等战者的量子灵魂。"
窗外传来城市应激生长的轰鸣，钢筋混凝土正将战斗数据编码进地壳深处的文明火种。夏秋的近视基因链再次重组，Y染色体深处传来三十万年前量子朝圣者的战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