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色觉醒
三天来，夏秋几乎没有合眼。
每当闭上眼睛，那些画面就会在黑暗中浮现——应柔手中的蓝色光剑，自己掌心迸发的金光，还有那些黑衣人惊恐的眼神。"三上人"，这个词汇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夏秋坐在床边，再次端详那副普通的黑框眼镜。三天前，这还只是他矫正视力的工具；现在，它却成了封印的象征。他尝试戴上它，世界立刻变得模糊而平凡，那些流动的能量痕迹消失不见。
"所以这才是虚假的吗？"夏秋喃喃自语，将眼镜扔到一旁。
窗外，夕阳西沉，距离约定的对决时间只剩两小时。夏秋的胃部绞紧，既因为紧张，也因为某种难以名状的期待。他站起身，走向全身镜，审视镜中的自己——瘦削的身材，普通的面容，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瞳孔边缘泛着极淡的金色光晕。
"上等三上人..."夏秋轻声念出这个陌生的称号，指尖触碰镜面，"我到底是什么？"
没有答案。只有即将到来的对决能告诉他真相。
当夏秋抵达废弃工厂时，月光已经洒满了锈迹斑斑的钢结构。夜风穿过破碎的窗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生锈的铁门。
吱呀——
门轴刺耳的摩擦声中，夏秋看到了站在厂房中央的应柔。她换了一身暗蓝色劲装，长发束成高马尾，手中握着那柄蓝色光剑，剑尖轻点地面。在她周围，某种力量场扭曲了空气，形成一片模糊的领域。
"准时到场，遵守约定的第一步。"应柔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中回荡，"看来你确实有三上人的血统。"
夏秋咽了口唾沫，向前走去。随着距离缩短，他越发清晰地感受到应柔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那不是物理上的压力，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威压，让他的皮肤微微刺痛。
"我有很多问题。"夏秋在距离应柔十步远的地方停下。
"战斗结束后，如果你还有意识，我会回答三个问题。"应柔竖起三根手指，"现在，按照规矩来。"
她将光剑横举胸前，左手在剑身上轻轻一抹，一道蓝色符文浮现在空中："我，应柔，上等三上人，等级评定甲等上位，确认战书有效。"
夏秋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这些礼仪。
应柔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嘴角微扬："第一次？跟着我做。"
在应柔的示意下，夏秋学着她的样子，伸出右手。令他惊讶的是，掌心自动浮现出那封战书的金色印记。
"我，夏秋..."他犹豫了一下，"上等三上人，等级..."
"无等级评定。"应柔替他补充，"确认战书有效。"
夏秋重复了这句话。话音刚落，掌心的金色印记便脱离皮肤，悬浮在空中，与应柔的蓝色符文相互缠绕，最终形成一个蓝金双色的复杂图案，照亮了整个厂房。
"战约成立。"应柔的声音突然变得庄严肃穆，"双方已确认战书条款。战斗将持续至一方认输或失去意识。败者需遵守五十步规则，胜者不得追击超过五十步。现在——"
她突然摆出起手式，光剑斜指地面："行礼。"
夏秋下意识地模仿她的动作，笨拙地弯腰。就在他低头的瞬间，应柔动了。
蓝色光剑划破空气，直取夏秋咽喉。速度快得超出人类极限，夏秋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剑锋逼近——
铮！
金属碰撞般的声响炸开。夏秋本能地闭眼，却没有感到疼痛。睁开眼时，他看到自己胸前浮现出一面金色光盾，恰好挡住了应柔的剑尖。
"果然。"应柔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你的防御是自动触发的。"
她收剑后撤，随即发动了更猛烈的攻势。蓝色剑影在空气中织成一张死亡之网，从各个角度袭向夏秋。每一次攻击都被金色光盾挡下，但光盾的范围在逐渐缩小。
"只会防守可赢不了我。"应柔的声音在剑影中飘忽不定，"三上人的力量源于战斗意志，你的恐惧在削弱它！"
夏秋踉跄后退，后背撞上水泥柱。光盾已经缩小到只能护住要害，他的手臂和肩膀被剑气划出数道血痕。疼痛反而让他的头脑清醒起来。
"战斗意志..."夏秋咬紧牙关，不再一味躲闪。他盯着应柔的动作，尝试预判她的攻击轨迹。
蓝色光剑再次刺来，这次夏秋没有等待光盾自动防御。他主动伸出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应柔的手腕。
接触的瞬间，一股热流从接触点爆发。应柔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迅速抽身后退，但已经晚了——夏秋的掌心迸发出耀眼的金光，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而上。
"这是...能量汲取？"应柔惊讶地看着自己手臂上流动的金色纹路，"第一次战斗就能本能使用高阶技巧？"
夏秋同样震惊。他感到一股清凉的力量正通过手掌流入体内，驱散了所有疲惫和疼痛。更奇妙的是，某些模糊的战斗技巧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仿佛他早已掌握多年。
"有趣。"应柔突然笑了，那笑容危险而迷人，"看来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她左手在剑身上一抹，蓝色光剑骤然伸长，变成了一把近两米长的光刃。同时，她周身的气息暴涨，蓝色能量形成了一件半透明的铠甲。
"认真模式。"应柔的声音低沉下来，"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夏秋。"
夏秋还未来得及反应，应柔已经出现在他面前，速度快到留下残影。光刃横扫，金色光盾应声破碎。夏秋勉强侧身，剑锋擦着他的胸口划过，衣服瞬间被撕裂，皮肤上留下一道灼热的红痕。
"唔！"夏秋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应柔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如影随形地跟上，光刃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攻来。夏秋只能凭借本能闪避，但身上的伤口仍在不断增加。
"你的力量远不止如此！"应柔在又一次交锋中贴近夏秋耳边，呼吸拂过他的颈侧，"释放它，否则会死。"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夏秋体内某个锁住的门。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从脊椎底部升起，瞬间流遍全身。夏秋感到视野边缘泛起金色，所有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
应柔的下一次攻击在他眼中突然变得缓慢起来。他能看清光刃划过的每一寸轨迹，能预判应柔的每一个动作。更奇妙的是，他体内涌动的力量正在寻找出口，渴望释放。
当光刃再次袭来时，夏秋没有躲闪。他迎着剑锋伸出手，掌心向前。
轰！
一道金色光束从他掌心爆发，与蓝色光刃正面相撞。两股能量交汇处迸发出刺目的白光，冲击波震碎了周围所有的玻璃。应柔被这股力量推得后退数步，光刃缩短回原来的长度。
"这才像样。"应柔稳住身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终于有点上等三上人的样子了。"
夏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金色能量如同液体般在他皮肤下流动，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更强的力量波动。更惊人的是，他的视野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能直接看到能量流动的本质。
"我...看到了。"夏秋轻声说，"你的能量脉络，有七个节点阻塞了。"
应柔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你能看到能量节点？"
不等她说完，夏秋已经行动起来。他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应柔面前，右手食指精准地点在她锁骨下方的一个位置。
"这里，第一个节点。"
应柔闷哼一声，蓝色铠甲上出现了一道裂纹。她迅速反击，但夏秋已经绕到她身后，手指点在她脊椎的某处。
"第二个。"
就这样，夏秋如同鬼魅般在应柔周围闪现，每一次接触都精准命中一个能量节点。随着节点被逐个击破，应柔的蓝色铠甲开始崩溃，光剑也变得暗淡无光。
当第七个节点被击中时，应柔的光剑彻底熄灭。她单膝跪地，呼吸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认输。"应柔抬起头，嘴角却挂着笑意，"按照规矩，我认输。"
夏秋体内的金色能量立刻平息下来。他眨了眨眼，视野恢复正常，但那种力量充盈的感觉仍在。
"战后礼仪。"应柔强撑着站起身，将已经熄灭的光剑横举胸前，"胜者夏秋，按照战约获得我部分能力。"
她左手在剑身上一划，一缕蓝色能量分离出来，飘向夏秋。那能量在接触到夏秋胸口的瞬间融入体内，带来一阵清凉的舒适感。
"现在，你有权提问。"应柔后退几步，靠在水泥柱上喘息，"三个问题。"
夏秋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困扰他的问题："为什么选中我？"
"因为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自然觉醒的上等三上人。"应柔直视他的眼睛，"其他人都是通过血脉继承或后天修炼，而你...像是从普通人突变而来。这很稀有，很有研究价值。"
夏秋皱眉，这个答案听起来太过功利："所以你接近我只是为了研究我？"
"第二个问题。"应柔轻笑，"不全是。我需要一个能与我匹敌的对手。三上人的力量通过战斗提升，但能与我全力一战的同龄人太少了。"
"最后一个问题。"夏秋犹豫了一下，"我的眼镜是谁给的？谁封印了我的能力？"
应柔的表情变得复杂："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完整回答。我只能说，封印是为了保护你。在你足够强大前，知道真相反而危险。"
夏秋握紧拳头："这不公平。"
"规矩就是规矩，三个问题已经回答完毕。"应柔站直身体，开始向出口走去，"按照五十步规则，你不能追击。不过..."
她在门口停下，回头看向夏秋："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明天晚上来城北的旧图书馆。带上你的眼镜。"
"等等！"夏秋想追上去，但想起三上人的规矩，只能停在原地，"为什么要去那里？"
应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只有她的声音随风飘来："因为那里有你父母留下的线索..."
父母？夏秋如遭雷击。他的父母在他五岁时就因车祸去世了，至少抚养他的叔叔是这么说的。难道这一切都是谎言？
月光下，夏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里还残留着金色的能量痕迹。三天前，他还是个排名万名开外的普通人；现在，他却站在了一个全新世界的入口。
而引领他的，是那个曾经遥不可及的应柔。
夏秋捡起地上的眼镜，镜片在月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芒。他突然意识到，这副眼镜可能是解开所有谜题的关键。
"旧图书馆..."夏秋轻声重复着这个地点，某种预感告诉他，明天的发现将再次颠覆他的认知。
远处，站在水塔顶端的应柔注视着夏秋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快点成长吧，夏秋。"她轻声自语，"时间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