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人回》
第一章 眼镜之下
夏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走廊上，几个高大的男生正朝他走来，他下意识地往墙边靠了靠，希望能避开他们的注意。
"哟，这不是万年吊车尾吗？"为首的男生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夏秋踉跄几步，眼镜差点滑落。
"对、对不起。"夏秋低声说道，手指紧紧抓住书包带。
"听说你这次模拟考又是倒数？"男生嗤笑着，伸手拍了拍夏秋的脸，"真是废物啊，连普通人都做不好。"
夏秋没有回答，只是将眼镜扶正。透过镜片，他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轻蔑。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二名，这是他在全国普通人排名中的位置，几乎垫底。
"喂，跟你说话呢！"男生突然一把揪住夏秋的衣领，"听说你还敢偷看应柔？就你这种垃圾也配？"
应柔。听到这个名字，夏秋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成绩优异，气质出众，据说家族背景深不可测。而他，不过是个连普通人都做不好的废物。
"我没有..."夏秋艰难地开口。
"还敢狡辩？"男生举起拳头。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住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夏秋透过凌乱的刘海看去，应柔正站在那里，阳光从她身后洒落，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穿着整洁的校服，黑发如瀑，眼神却冷得吓人。
"应、应柔学姐..."男生立刻松开夏秋，结结巴巴地说。
"滚。"应柔只说了一个字，那几个男生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夏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应柔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然后转身离去。夏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放学后，夏秋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思考着今天的数学题。突然，他听到小巷里传来打斗声。
好奇心驱使他走近，然后他看到了应柔。她站在巷子中央，周围倒着七八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更令人震惊的是，应柔手中握着一把散发着蓝色光芒的长剑，剑尖指着一个跪在地上的男人。
"你们丁等三上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应柔的声音冰冷，"连战书都不递就敢来挑衅？"
"应小姐饶命！我们只是奉命..."男人话未说完，应柔的剑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
夏秋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碎玻璃，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小巷格外刺耳。应柔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向夏秋藏身的方向。
"谁？"
夏秋转身想跑，却感到一阵风掠过耳边，下一秒，应柔已经站在他面前，那把蓝色光剑离他的咽喉只有一寸。
"普通人？"应柔皱眉，上下打量着夏秋，"你看到了多少？"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夏秋结结巴巴地说，眼镜因为紧张而滑到了鼻尖。
应柔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镜。"等等！不要——"夏秋惊慌地伸手想抢回来，却在接触到应柔手指的瞬间僵住了。
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从接触点蔓延全身，夏秋感到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不，不只是清晰，他能看到空气中流动的能量，能看到应柔周身环绕的蓝色光晕，甚至能感知到巷子里每个倒地者的生命波动。
"有趣。"应柔眯起眼睛，"你戴着封印眼镜？"
"什么封印眼镜？这只是普通的..."夏秋的话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没有眼镜却看得一清二楚，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应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是谁？为什么伪装成普通人？"
"我没有伪装！我一直都是..."夏秋挣扎着，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视野边缘开始泛起红光，心跳加速到几乎要跳出胸膛。
应柔的表情从警惕变成了惊讶，然后是某种复杂的情绪。"你的能量反应...不可能，这种纯度..."
就在这时，巷子里的一个黑衣人突然暴起，手持短刀冲向应柔后背。"小心！"夏秋大喊。
时间仿佛变慢了。夏秋看到黑衣人动作的每一个细节，看到刀锋划破空气的轨迹，看到应柔转身时飘扬的发丝。他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他推开应柔，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掌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刀刃。
没有疼痛，没有流血。夏秋的手掌与刀刃接触的地方迸发出耀眼的金光。黑衣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刀身开始龟裂，然后粉碎。
"三上人！"黑衣人惊呼，"而且是甲等以上的..."
夏秋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金光正在消退，但那种充盈全身的力量感依然存在。他抬头看向应柔，发现她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原来如此。"应柔轻声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找到我？什么意思？"夏秋困惑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能..."
应柔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封烫金战书，郑重地递给夏秋。"按照规矩，我，应柔，上等三上人，正式向你发起挑战。"
"什么挑战？我不是什么三上人！"夏秋慌乱地后退，"我只是个普通学生！"
应柔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摘下眼镜的瞬间，你的封印就已经解除了。夏秋，你一直都是三上人，而且是最高等的'上等'三上人，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夏秋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三上人，这个只存在于都市传说中的特殊人群，据说他们凌驾于普通社会之上，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最高等的三上人甚至能影响国家决策。
"不可能..."夏秋喃喃自语，"我父母都是普通人，我从小..."
"封印可以修改记忆。"应柔打断他，"现在，接受我的挑战，或者按规矩认输。选择吧。"
夏秋看着应柔手中的战书，又低头看看自己刚刚发光的手掌。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正在他体内苏醒，他能感觉到。
"如果我接受...会怎样？"
"按照三上人的规矩，我们会在指定地点进行正式对决。"应柔说，"败者需遵守战后规则，不得报复，胜者可获得对方部分能力。"
"部分能力？"夏秋皱眉。
"这是三上人提升实力的方式。"应柔解释道，"通过正式挑战获取他人精华。当然，前提是遵守所有规则：师出有名，战前礼仪，战后不追击超过五十步。"
夏秋深吸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平凡人生的真相可能完全是一场骗局。他看向应柔，这个他一直暗恋却不敢接近的女孩，此刻正以三上人的身份向他发起挑战。
"为什么是我？"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应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冷静。"因为只有战胜你，我才能成为真正的'无上'。而你，需要这些战斗来觉醒真正的力量。"
"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你将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永远戴着那副封印眼镜，做一个普通人。"应柔轻声说，"但我觉得，你不会选择那条路。"
夏秋沉默良久，最后伸手接过了战书。在接触的瞬间，战书化作金光融入他的手掌。一段信息直接出现在他脑海中：三日后，城郊废弃工厂，正式对决。
"战书已接，契约成立。"应柔微微颔首，"三日后见，夏秋。不，或许我该称呼你为...上等三上人？"
她转身离去，留下夏秋站在巷子里，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眼镜还握在另一只手中，但他已经不想戴回去了。某种久违的感觉正在胸腔中膨胀——那是期待，是兴奋，是对未知力量的渴望。
夏秋不知道的是，在远处高楼顶端，应柔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另一半。"她轻声自语，"现在，让我看看你能成长到什么程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