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也的出现，总是伴随着麻烦，或者……解决麻烦的线索。
施成风不动声色地对萧一石道：“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你先回驿站等我。”
萧一石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顺从地点头：“是，大人。”
施成风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人群中，跟上了来如也留下的暗记——很多朵小小的莲花。
两人在一处僻静的酒肆后院碰了头。
“猴精，有什么新发现？”施成风开门见山。
来如也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油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枚颜色暗沉、带着斑驳锈迹的旧铜钱，还有一些灰黑色的粉末。
“你让我查的那个‘通宝钱庄’，”来如也压低声音，“我溜进去转了一圈，账簿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正常的银钱往来。但是……”他指了指那些铜钱和粉末，“我在他们后院一个不起眼的柴房里，发现了这些。”
施成风拿起一枚铜钱，仔细看了看，又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
“这是……”施成风眼神一凝，“铜锈？不对，这气味……和那些带毒铜钱上的很像，但更浓烈，而且……似乎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活气’，对吧？”来如也得意道，“我猜，这些是制作‘毒铜钱’的半成品，或者说是……基础材料。需要再加上某种‘引子’，才能变成能操控人心的蛊毒。”
“引子……”施成风想起了毒娘子留下的那个竹筒，还有昨夜项真握接过的那个油纸包。
“还有更劲爆的！”来如也凑近了些，“我发现，这个通宝钱庄，明面上是个普通钱庄，但暗地里……似乎和武林盟主府，特别是伍家的一些产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好几笔大额的资金流转，都指向了伍家的生意。”
施成风眉头皱了起来：“伍家？这就有意思了。难道伍家也参与其中？还是说……项真握利用了伍家的渠道？”
“这就不好说了。”来如也耸耸肩，“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件事。昨晚，盟主府里死了一个人。”
“谁？”
“伍家的一个旁系长老，叫伍仲平。听说前几天还公开质疑过伍近神的某些决策，结果昨晚就被人发现死在自己房里，七窍流血，死状和萧村那些中毒者有些相似，但又不太一样。”来如也啧啧道，“现在盟主府里风声鹤唳，都说是萧村凶案的幕后黑手潜入盟主府行凶，甚至有人把矛头指向了你这个‘外人’，还有你带的那个‘幸存者’。”
施成风眼神冷了下来。
这显然是项真握的手段。一石二鸟，既除掉了可能对他计划造成阻碍的伍家内部人物，又将嫌疑引向自己和“萧一石”，制造混乱，逼迫自己离开，或者让伍近神对自己产生猜忌。
好一招嫁祸连环计！
“那个伍仲平的死状，具体有何不同？”施成风追问。
“据说……死者眼底没有那种铜色，而且毒发更快、更猛烈，像是某种见血封喉的剧毒，混合了蛊毒的特征。”来如也回忆道，“仵作验尸也验不出个所以然来。”
施成风心中了然。这应该是项真握改良过的毒药，或者他本身就精通多种毒术。他故意制造出似是而非的关联，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看来，这位项公子，比我想象中还要难缠。”施成风摸了摸胡子，“他这是想把我逼走，或者借刀杀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来如也问道，“要不要我再去盟主府探探？说不定能找到些直接证据。”
“暂时不用。”施成风摇摇头，“现在盟主府肯定守卫森严，你再去容易打草惊蛇。而且，项真握既然敢这么做，必然留有后手，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他想玩，那我就陪他玩玩。他不是想把水搅浑吗？那我就让这水……更浑一些！”
施成风拍了拍来如也的肩膀：“猴精，帮我个忙。去散播一些消息……”
他在来如也耳边低语了几句。
来如也听完，眼睛瞪得溜圆：“我靠！小风，你这招也太损了吧？不过……我喜欢！”
“去吧。”施成风挥挥手，“记住，要散播得像模像样，让人将信将疑。”
来如也嘿嘿一笑，身形一晃，便消失在酒肆后门。
施成风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项真握，你想借刀杀人，嫁祸于我？那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作茧自缚，引火烧身！
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进入最精彩的部分。
